熊霸天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心里恨得痒痒的。见杨博源打发了众茶商离去,会场的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了。熊霸天才走了过来,言不由衷地说:“恭喜杨庄主今年又获茶王美誉。”见到熊霸天走过来说话,杨博源不得不敷衍几句,赶紧回应道:“哪里,哪里,还不是仰仗熊镇长,才得到茶王美誉。今晚我在望江源摆了酒宴,到时候还请熊镇长移驾光临。”
熊霸天赶紧推脱道:“杨庄主,我今晚就没时间过去了,你看看镇上那一摊烂事,还等着我去处理呢。”
熊霸天先是推脱,接着话锋一转说:“杨庄主,就不要跟我客气啦!马上小女就要嫁给你们家千一,我们就是亲家了,你还跟我客气干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镇政府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说完熊霸天转身走开。看着熊霸天离去的身影,
杨博源狠狠地冲着他的方向唾了一口唾沫,嘴里囫囵道:“什么玩意。”
品茶盛会结束后,杨家接下大批大批的订单,难得今年风调雨顺,茶园大丰收,喜坏了茶农,也喜坏了杨庄主。一边忙着监督收茶租,一边安排人手把家里的仓库全部清理出来,好储存茶农上交的茶叶。只等着忙过这阵子,再把茶叶逐一发货到茶商的茶行里。
这天杨博源刚吃完中饭,正准备出门到自家的茶行里,查看下最近茶农上缴茶叶情况。就看见负责门房的邓锡闯急匆匆走了进来说:“杨老爷,熊镇长家的史师爷求见,您看……”
听说熊镇长家的史师爷求见,杨博源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史大可今天贸然上门,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事。但是,不见吧又不好。正踌躇间,史大可带着两个人,手里提着几盒点心已经破门而入。史大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邓锡闯来传话,便不耐烦地闯了进来。
门房邓锡闯指着史大可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等传话就私自往里闯。”史大可何曾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正要发火。杨博源已经冲着门房邓锡闯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顺便吩咐佣人梅兰给客人沏茶。”
史大可见杨博源喝退了下人,即使心中有气,也不便再发作了。
吩咐完下人,杨博源这才转身对着史大可说:“史……”
杨博源刚想说史师爷,想起了史大可的忌讳,灵机一动转口说:“史先生今日登门,不知有何贵干呀?”
史大可第一次被人家称作先生,心里有几分喜滋滋的感觉。
又见杨博源这么客气,便抬手做了个揖:“恭喜杨庄主,受熊镇长之托,替镇长爱女熊若男上门提亲。”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博源隐隐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正揣测不知道怎么回复史大可的话。
史大可看出了杨博源的犹豫,便大咧咧地问:“怎么啦?难道我们家小姐配不上你们家少爷?我们家小姐追求的人多了去,媒婆每天踏破了门槛。偏偏我们家小姐中了邪,看上你们家千一少爷了。天天缠着老爷,要嫁给你们家千一少爷,我们家老爷也是被缠怕了。这不,才反过来我们女方上门提亲了。这门亲事,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没这个机会。杨庄主你也不要磨磨唧唧的,给个痛快话,我也好回复我们家镇长老爷。”
杨博源赶忙接过话头说:“那倒不是,熊若男小姐确实是十里八乡都愿意娶的好姑娘。可是我们家千一在外面上大学堂,有自己的想法,我还需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本来杨博源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等缓一缓再看熊家人的态度,能拖尽量拖过去。
吃过中饭后的杨千一,正准备去宋亦农家找宋紫烟借些书来读。
自那日一别,已经多日不见宋紫烟,每天杨千一心里想的都是宋紫烟的倩影,抹之不掉挥之不去。今天去借书只是借口,借机会和宋紫烟见见面聊聊天是真。正好碰见史大可一行人闯进家门,杨千一一直就躲在门外偷听,见杨博源说到这里,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说:“爹,不用征求我意见了,现在当着史师爷的面说,我不同意,更不会娶了熊若男。”
杨千一的突然介入,着实让杨博源吃了一惊。听完了杨千一的话,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话来驳斥杨千一,只有尴尬地站在那里。
听完杨千一的一席话,史大可转身打量了杨千一一眼说:“看起来这位就是千一少爷了?果然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难怪我家小姐这么执着于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可以问一下千一少爷,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们家小姐呢?”
杨博源害怕千一说错了话,得罪了熊家,连忙给杨千一使了眼色。杨千一佯装没有看见,很直白地回答道:“熊家熊若男大小姐,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整天不是骑马就是射箭,仗着老爹是镇长,到处凌强欺弱。我杨千一,又怎么会娶这样的男人婆作为终身伴侣呢?”
杨千一故意不理会自己的眼神,又见他说出如此的话语来,杨博源再也按捺不住,指着杨千一说:“逆子,你胡说些什么。”
一旁的史大可根本不买账,冲着杨千一冷笑了几声说:“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一点不假,小子,算你有种。”
说完带上来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惊起一院鸡飞狗跳。
看着史大可的离去,杨博源指着杨千一的鼻子说:“你……你……”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发出声:“你小子闯了大祸了,他们熊家可不是饶人的主,你这样羞辱熊若男,熊家岂能善罢甘休?看史大可的恼怒的样子,这个人你不知道忒坏了,回去免不了添油加醋,事情岂不更糟。”
杨千一也感觉今天说熊若男的话有点过头了,当时图了一时痛快口不择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爹被气成这个样子,心疼地拉着杨博源的手说:“爹,您不要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不管千一今天说了什么,总之我真的不能娶熊若男,与其让我娶了她,和她过一辈子,你还不如杀了我。今天不回绝他们,日后定会没完没了地纠缠。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和熊若男成了亲,以爹您的性格,您又怎会和熊霸天他们同流合污吗?您当然不会,那个时候还不是一样得罪他们。与其现在拖泥带水,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让他们断了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