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到一起,还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尤其在孩子姓氏上分歧很大,争来争去定不下来。
“克骡子”坚持两点:“孩子生下来可以,但不能姓‘柴’,更不能姓‘石’,柴家的祖业不能让这个不清不白的‘野种’给占且(去),再有就是那个女人万万不可给柴海做小……”
女人也很固执:“孩子是柴家的种子,不仅要生下来,还应享受柴家大少爷的一切待遇,所以必须姓‘柴’,不清不楚的揍是不中……”
“大瞎游”简单:“只要女人不走,母子平安,姓个啥子都无所谓,那不揍是个符号吗?”哈哈,他比谁都想得开。
按照各方诉求,“泥鳅”委托账房草拟了一个字据,大体意思是:1、柴小齐(柴海)仍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不主政;2、柴凤楠(克骡子)继续主政,独享经济大权;3、孩子可以生下来,由柴凤楠收为义子、亲自抚养,享受柴府小少爷之所有待遇;4、孩子不许姓‘柴’也不许姓石,将来的姓氏和继承权由柴凤楠决定;5、曲菜香(生孩子的女子)可以在柴府落脚儿,分给厢房两间,前提是必须嫁给长工张老蔫儿为妻。
议来议去,孩子到底姓什么还是很难统一。最后,“泥鳅”再次提议:“曲菜香(女人)既然决定嫁给了张老蔫,孩子姓张也是顺理成章的!不行揍让这孩子先姓张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没有办法的办法,几方只好妥协了。
“哇哇哇……”孩子顺利出生,哭的那是一个有劲儿!他就是张大牛。因为这个缘故,张大牛生活上有着极大的自由性与自主性。可能因为张大牛生来聪明,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再加上是自己一手带大,“克骡子”对谁都不信任,独独喜欢这个孩子。不仅供他读书,让他习武,小小年纪还放手教他管理家庭事务,真是百依百顺。
张大牛的名字是“克骡子”给起的,她把全部赌注都下到了这头“牛”的身上。一方面希望张大牛像他爷爷“老柴齐”一样,刁钻奸诈地剥削他人,更希望他能够像牛一样听自己的话、供她使唤、为她所用,甚至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让他为自己养老送终。
当然,送终倒是应验了,只不过太早了些。在此种环境下,应该说这个孩子滴水不漏地继承和发扬了柴氏家门阴损歹毒、凶残狡诈的基因。
“看我儿子!啧啧……”“克骡子”更是喜爱张大牛那份无师自通的先天机灵劲。
任何事情都是矛盾的统一。牛就是牛,狼就是狼。不管怎么教育,牛不可能成为狼,狼更不可能成为牛。如果你一味的去要求它们这样做,那狼只能隐藏住真面目做一个表面上的牛,而牛却永远做不了狼。这种违反规律自欺欺人的想法跟做法,最后只能自食其果。
张大牛仰仗母亲“克骡子”的宠爱,好吃好喝,在柴府横冲直闯,打起架来不要命,什么事儿都敢干。“克骡子“让他读私塾,他调皮捣蛋捉弄老师,整天舞枪弄棒,胡作非为。盘山学艺后,拜师父练了一些杂耍儿,加上敦实的身板,很能唬住一帮子儿人。人送外号:“大嘎鱼”。
“嘎鱼”是潮白河里的一种无鳞鱼儿,嘴上、脊背、肚下都长着锋利的毒刺儿,扎到人后,剧痛不已,如救治不及,还会有生命危险。张大牛虽然姓‘张’不姓‘柴’,大家却知道他继承的是“老柴齐”的势力,处处都让着他,更加助长了他的霸气和嚣张。
“曲曲菜”名义上嫁给了“张老蔫”,却一直不与他同房。女人坚持独居一屋,私下却与“大瞎游”过着明铺暗蓄的夫妻生活,从不给“张老蔫”一点机会,“克骡子”尽管嫉恨的要死,因为有短处在人家手里攥着,也不敢像过去那么张狂了。
“甭管她,她不敢把你怎么样!”“大瞎游”似乎看出了端倪。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你揍要给我恪守妇道。”
“克骡子”的话被“曲曲菜”当做耳旁风。“克骡子”就鼓动“张老蔫”上手儿,让他麻溜把“曲曲菜”给摆平了。
“有几次,大白天的我就安排他们俩同房,还傻吧唧唧的给他们把门儿望风。嗨,甭提了!满世界像‘张老蔫’这样的窝囊废还真是不多,有想法没办法,多好的氛围他都没能耐儿把握住,到手的漂亮媳妇愣让他给白瞎了……”“克骡子”如是说。
转眼儿间,“曲曲菜”的“二牛”都老大了,看那清晰的眉眼,明显的是柴海的种子。这可真的急坏了大婆子。为彻底断了“大瞎游”的念想儿,“克骡子”干脆把“张老蔫”跟“曲曲菜”强行安排到一间小厢房儿里居住,剩余的房间全部加了大铁锁,钥匙由自个儿把着。谁知,到了晚上,“张老蔫”依然“能能唧唧”的被“曲曲菜”给赶了出来,只能靠着门框睡觉。
“媳妇儿我都送你被窝儿了!你都……嗨!你可窝囊死我了!”“克骡子”气的跺着脚儿指天骂地,对“张老蔫”好一顿的奚落儿。
“牛儿啊,娘真的活不下去了!”
大婆子总是无事生非找茬生事儿,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曲曲菜”又一次背着“克骡子”见了儿子张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