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柴齐”死后,村民们依然称呼柴府为“老柴齐”,这倒不是因为柴海接了“老柴齐”的班,而是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接班人“小柴齐”,这小子比”老柴齐“还“老柴齐。他就是柴府的养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张大牛。
张大牛,敦实、机灵、心狠、一身的蛮肉,十几岁就成了柴府大管家,很是厉害,人送外号“大嘎鱼”。知底的人明白,这个所谓的张大牛,管柴海(石海)叫“爹”,管“克骡子”叫“妈”,虽然是柴海的亲生儿子,既不姓柴也不姓石,反而姓张,似乎跟石海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克骡子”是个典型的北方悍妇,由于不能生育,人送外号“克骡子”。在农民们心中,骡子是永远生不出小骡子的,因为骡子是公马与草驴(母驴)交配的产物。最要命的是,“克骡子”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许柴海纳妾。她看过老中医吴老先生后得知,自己患的是“骡子病”,属于先天输卵管闭塞的不孕不育症。对此,她不仅对柴海严格保密,还到处说是丈夫有病,以扰乱视听。
“哎,命运不济呀!”看别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柴海的心里灰暗到了极点:“这么年轻揍成了废物,我他妈的今后的日子还有啥滋味呀?”为此一点生活的勇气都没有了。
整天唉声叹气的,除了偶尔帮着收收账,整天吃斋念佛啥事也不管,也管不了。很快臂膀就塌了下来了,长腿也打起了罗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相求。话说不久后的一个夏天,天气格外的炎热,太阳照射在身上,好像烤火一般难受。也不知哪里又发生了自然灾害,蛤蟆台子村头一时出现了许多逃荒要饭的人。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柴府的后门垛来了一个脏兮兮流浪的小媳妇儿,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怀里还抱着个几个月的小孩子。小女子哭啼啼地说:“家淹没了,孩儿他爸淹死了,无家可归了,行行好,给口吃的中不?”
“大瞎游”柴海带人要完账,刚好从龙潭河北侧后码头下船回家,看到女子的胸前嘟噜着一对鼓鼓囊囊的大奶子,眉眼长得也着实俊俏,心中的小鹿竟然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别出声儿,跟我过来!”吞咽了一口唾沫,柴海对着女子轻轻地招了招手。
“只要给我口吃的,干啥、啥都中!”女子顺从地从后门跟着“大瞎游”进了院子。
“别把孩子闹醒……”柴海把女子带到了后院的柴房里,从厨房拿过了几个饼子。
柴房里一丝风也没有,闷热得要命,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也顾不了许多了,两个饥饿的人迅速凑到了一起。女人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子,一边弓着身子迎合着“大瞎游”, 两人各取所需,配合的也算默契……
“哇、哇、哇……”几天后,小孩子的哭声传进了“克骡子”的耳朵,凶悍的妒妇神经一蹦,迅速蹿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