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看到蛇王的下场,国师没敢轻举妄动,再说,他对面具也不感兴趣。

“你就想要个孩子吗?”国师说,“太容易了。”

“太容易了?”大鸟很不乐意,“我两千多年的心血都没有做成,你居然说容易,你是不是说我老人家太愚蠢了。”

“当然不是了,”国师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遇见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男孩儿,”国师已是面如纸灰了,“我想有可能是你的孩子,可夏云却说是别人的……”

“嗯!”大鸟儿看着洞顶了陷入沉思之中,它的大眼睛不住地转动,“长着翅膀的小男孩儿,长着翅膀的小男孩儿……他也有翅膀,如果不是鸟儿的后代怎么会有翅膀,太有意思啦!”

它一把抓过面具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我说我怎么老是觉着这个蛋有问题呢?它不圆也不扁,好像丢了一半似的,上面还有俩小洞。嗯!肯定是那小子出生以后逃跑啦!这会儿都成人家的孩子了,我还在这里瞎等,我太蠢啦,真是太可笑了……”

它一蹦一跳的样子其实一点儿都不像自责。“我要把他找回来,不管他跑到哪儿,他要是上天,我就把天捅个窟窿;他要是入地,我就把地弄个洞;他要是去水里?完啦!”大鸟儿好像想起什么,“他要是去水里?我不会水呀!再说他也不一定去水里,我要走啦,”守候者丢下面具朝洞外冲去。

申无涯大喜,他朝面具走去。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守候者又走了回来,它抓起面具放进嘴里,“你小子只是一种猜测,万一那小子不是我儿子,我还得重新孵这个蛋,哪怕一千年、一万年……我也不在乎。”

说完,守候者又出去了,但没走多远,它又折了回来,一把抓住申无涯,走到门口又拎起蛇王大步流星地朝洞外走去。

“我的家里不允许外人久留,你们俩也不例外。”

出了山洞,守候者把他们俩朝空中一扔,“再见了,二位,”它完全没有感谢国师的意思。

这一人一兽在空中翻滚着朝远处飞去,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守候者能找到它的孩子吗?背后一定会有人偷笑的。

达达女巫带着达达梅尔离开梦幻宫直接到了海边。

萧魅尔躺在魔球上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划过一抹阴影停留在女孩诱人的脸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淡淡的阳光照着姑娘美丽的身影,令她形单影只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楚楚可怜。姑娘孑然一身,此时又身陷困境,面对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又能怎样面对?姑娘静静地躺着,两行泪珠从面颊上滚落下来,让她美丽的大眼睛陷于晶莹的泪光中,此时阳光已滑过姑娘美丽的面孔。

看到萧魅尔美丽的容颜,达达梅尔心中产生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她又想到了新婚之夜的萧魅尔还有艾梅隆健壮的身体。

“总有一天我要拥有她的一切或者毁掉她,我不能拥有的别人也不能拥有。”达达梅尔想到了自己的诅咒不由得怒火中烧,萧魅尔拥有的一切她现在毫无指望,已经不能实现了。她不可以拥有的,别人却已经拥有。毁掉萧魅尔?她用什么理由才能说服自己?她背叛了傲神,眼下又生死未卜,最终谁会毁了谁还不一定,达达梅尔咬了一下嘴唇,究竟是什么让自己走到这步田地?她无法回答。

蔚蓝的大海上波涛汹涌,巨浪卷起白色的泡沫朝远方奔去,呼啸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达达女巫淡淡地说,“一会儿傲神赶来我就有危险了。”

“你认为我们能逃得了么?”达达梅尔冷漠地看着女巫,“我们是在走一条不归路,往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走了,终究有一天我们劫数难逃。”达达梅尔苦笑一声,美丽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哀愁,尽管她做错了事,但美丽依然,她接着说,“而且这一天来得不会太迟,我们不是偷看到了王子的死么?”

女巫心中一震,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添了恐惧的表情。

“这种事情错一步就无法更改了。”女巫无可奈何地说,“难道你还想把这美人送回去?”

达达梅尔低头不语。

女巫接着说:

“即使是送回去,我想夏云也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可见我们一时的冲动做了件多么蠢的事,现在连后路都没有了。”

“我们去投奔洪广吧!”达达梅尔说,“也许在那里我们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我们伤了殷铭,对他来说应该是件不错的见面礼,况且,”达达梅尔一笑,“我们还有几个绝色佳人送给他。”

女巫苦笑一声,摇摇头。

“洪广不是好色之徒,他心中只有皇权,这种人就是为了权力而活着的,他眼中没有别的东西,儿女私情对他来讲好像是多余的。梅尔,打消这个念头吧!”

达达梅尔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露出了绝望者才有的凶光。

“与其等死,还不如先来一顿发泄,凡是到我手中的阶下囚,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他朝海中伸出小手,一道带着水色的白光射进海水里。不多时,冻着吴广的冰块出现在海面上,又过了一会儿,冻着士兵的冻块也漂了起来,巨大的浮冰在海面上浮动,闪着晶莹的亮光。里边的人还是原来的姿势,仿佛冻在冰块中的一根水草。

女巫站在魔球上冷漠地看着冰块里的人,淡淡地说:

“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没头没脑,个个就像猪一样蠢,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世上变幻无常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是根本无法应付的,这帮畜生也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只配做别人的奴才,或者只有失败……”

“所以他们才落到我们手中。”达达梅尔冷笑着说,“我将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以解我心头之恨,我的苦恼要他们的性命作为补偿。”

达达梅尔用海水筑起了一座冰屋沉入海底,祖孙二人带着被抓来的人进入冰屋之中。

女巫手持鬼头杖漫步在冰屋之中,看着冰块中的吴广,他一阵冷笑,“梅尔,放他出来!这可是一方霸主,虽说没有成功,但也算得上个人才,我们就拿他第一个开刀。”

达达梅尔甜甜地一笑。

“奶奶,我想他不会太听话的,这种人总会有点脾气的。”

“有脾气才像个男人,”达达女巫摇着魔杖,“不然怎么显出你我的本领呢?动手吧!孙女。”

冰块很快融化了,吴广从里边走了出来。

吴广一惊,但仍旧不失礼节地说:

“谢二位救命之恩!”吴广一抱拳,“后会有期。”

“不必那么客气”女巫坏笑着说,“我从来没想过救你,因此你也不必太客套。因为你到老婆子这里就不会有好事。”“阁下是在做一件好事,为什么要以另一种口吻说出来呢?吴广是感恩图报的人……”

“收起你的废话吧!”女巫冷冷地说,“魔杖轻轻一点,空中出现了几条绳子,好像先前对付达达梅尔一样把吴广吊在空中,不过,吴广要比达达梅尔难受的多。他只有一只脚被绳子拴住,整个身子仿佛秋千一样来回荡着,宛如即将屠宰的兔子。

吴广在空中仍然不住地恭维女巫,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根本不在乎,但他心中绝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丑陋的老婆子绝对不是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