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已经想到了一些情况,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只见那个少年倚坐在床边,手中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鸡,正在大口的啃着。鸡毛鸡血洒了一地。少年的脸上,身上也都沾满了这些东西。
喜儿有些难受,胃里一阵翻腾,禁不住捂住了嘴。
但那少年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她,而是仍旧一个劲啃着那只半死不活的鸡。
喜儿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快停下,为什么要这样?”
少年仍旧不理会她,仍旧自顾自啃着。
喜儿终于再也不能忍受,上前一把夺过了少年手中的鸡。
少年浑身一颤,狠狠瞪着喜儿。
喜儿的心也禁不住发抖,那目光实在可怕,就像一只将要被激怒的狼,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不过,这次喜儿没有躲闪,而是与那个少年对视。许久,少年仿佛并不想与喜儿发生冲突,干脆转过了头。这时,喜儿才道:“你是饿坏了吧?但鸡可不是这样吃的,你等着。”说着,拎着那只残破不堪的鸡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阵鸡肉的香味便飘进了屋子,喜儿笑着把炖熟的鸡端到少年面前,刚想说话,却见那少年猛得扑了上来,一把夺过盘子,也顾不上热,顾不上满嘴的鸡血,鸡毛,大口的吃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饿了,竟然把骨头也都嚼碎,咽了下去。
喜儿是又惊又怜,这少年的痛苦仿佛也附着在了她身上,她慢慢俯下身子,缓缓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那少年的头。
少年并没有躲闪,而是给了喜儿一阵冷笑,那笑充满了恶毒,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
喜儿被这笑吓到了,她的手僵在了半空,终于又慢慢缩了回来。看着少年扔在一旁的空盘子,道:“你还要吃吗?”
少年冷冷的望着她,终于点了点头。
于是,喜儿又为少年熬了一些稀饭。端过来时,少年仍旧缩在床旁,怀中紧紧抱着那把剑。
“你为什么不去床上?”喜儿把粥递给了少年,问道。
少年默默地接过粥,道:“不习惯。”声音有些沉闷,但已经有了些力量。
喜儿不禁有些惊讶,这少年受了那么重的伤,此时仿佛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是怎么做到的?想到这里,不禁又对少年多了一些好奇。于是,便又问道:“你伤好些了?”
少年冷冷瞥了她一眼,哼道:“伤?我身上的伤多的数不清楚,这辈子也好不了。”说完,把碗丢给了喜儿,自己却扭过头去,那意思显然是不想再与喜儿交谈了。
喜儿无奈,只好离开了屋子,不多时候,又送来一盆水,道:“你洗洗,嘴巴上面……”
少年只哼了一声,并没有动。
喜儿只好把盆放下,转身离开了屋子。她对于这个少年,实在有着太多的情绪,怀疑,恐惧,怜悯,甚至还有些讨厌,不过,除了这些,更多的则是好奇。然而,喜儿不知道的是,那少年对她同样有着几分好奇。
在喜儿离开屋后不久,少年便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他先是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然后,便开始了搜寻,从墙角开始,把这间屋子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终于,他找到了自己想要而且也怀疑的东西。
少年看着手中那块金色令牌,忍不住身体都有些发抖,他仿佛害怕了,又好像有着巨大的失望。终于,他疯了似地吼道:“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这些话真的就像是在嘶吼,仿佛在发泄着他心中巨大的不满。
喜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少年的声音很不正常,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没有犹豫便进了屋子。
那屋中的场面自然是又一次惊到了喜儿,仿佛来了一个想搜刮一切的盗贼,把屋中能翻开的地方全部翻了个彻底。在这些乱糟糟的东西中间,那少年正冷着一张脸呆坐着。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而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喜儿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终于,那少年猛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剑已经指向了喜儿的咽喉。只听他阴冷道:“你也骗我。那我也只能杀了你。”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颤抖,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左右着他。
喜儿只觉得周围冒着一股股寒气,直到那少年把剑指向她的咽喉,说出了那番话,那股寒气便达到了顶点。但喜儿肯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虽然十分害怕,但仍旧道:“骗你?我哪里骗你了?”
这番话仿佛让那个少年更加恼怒,他明显瞪大了眼睛,那把剑已经割破了喜儿的脖颈。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淹没了喜儿,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就在此时,少年的剑忽然收了回来,他冷冷道:“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话,把那块金色令牌抛到了喜儿脚下。道:“这个总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喜儿这才睁开了眼睛,也顾不上伤口,而是先看脚下的东西,道:“这是……是……我娘的。”
“你娘的?”那少年好像有些惊讶,接着道:“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是一块金子阿!”喜儿的声音仍旧在颤抖着,显然刚才把她吓坏了。
“胡说!”那少年忽然吼道,“这是万剑堂金令,你快说,你和万剑堂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凤仁玉派你来偷我的大魔咒剑,然后杀死我的?”
喜儿哪里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能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什么万剑堂,更不认识什么凤仁玉,这块金子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的,让我好好保管,说是……说是哪天可能用得上。”
“胡说!你一定又是在骗我,一定是凤仁玉让你来的,你一定是想偷我的宝剑。”说着,忽然一剑刺了出去,直取喜儿的要害。
喜儿见他不信,自己当然也是无可奈何,见他又一剑刺来,自己也只能闭目等死了。
不过,这一剑并没有刺下去,只听那少年道:“你不会武功?”
喜儿摇了摇头,还是问道:“武功又是什么?”
那少年一怔,没有回答她,而是道:“这是哪里?”
“近云谷。”喜儿小声回答着。
“近云谷?那是什么地方?”他说着话,推开了喜儿,冲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