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茹见凤仁玉抢到了剑,脸色一下变了,道:“凤仁玉,你想做什么?想杀了我?杀了我,然后去找那个小狐狸精?好,你动手啊!”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反正我爹也死了,在大罗宗的家也没了,你容不下我,我也无处可去,那你就杀了我吧!动手啊!”
“你爹死了?”凤仁玉的嘴张得老大,就像塞了一只鸡蛋。“什么时候的事?”
冯茹冷笑道:“你果然关心这个。”
“我……”凤仁玉却一时语塞。不过,他当然得关心这事,因为冯茹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大罗宗的宗主,而且还是武林盟主。如今他一死,武林盟主的位子便空了出来,这是一件足以让江湖不安的大事。凤仁玉焉有不关心之理,不过,此时冯茹这样问,他却不好回答。
“你不说话了?凤仁玉,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进到你的心里,你心里有别的事情,但我嫁给你,从来不是为了大罗宗与万剑堂的利益,我只是喜欢你。对,我不能生孩子,但你绝对不是因为这事才这样的,你并不是怕我,而是根本不在乎我。”这一番话,又说得冯茹热泪盈眶。
凤仁玉一言不发,他能说什么呢?冯茹的话都说中了他的心。
不过,这次,冯茹并没有死缠烂打到底,而是接着道:“其实,我去百香楼并不是发觉了你什么,我只是想去找你,想告诉你这件事,不过,我看到了罗杨。凤仁玉,你记住了,只要我还是你的妻子,我就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刻都不能容忍!”
凤仁玉仍旧一言不发,不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只听冯茹接着道:“你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咱们一起去大罗宗,我爹的死还没在江湖上传开呢!咱们早点有准备,总不是坏事。”
江湖大事,少年似乎忘记,他的脸随着一片片云彩的飘过逐渐有了光泽,他一直抬着头,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啊?”身后喜儿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我叫……叫……任梁?”少年仿佛对自己的名字十分陌生。他说完这句话后慢慢低下了头,像在回忆着什么。终于,他好像有些失落,也不再看云,而是转身回了屋子。
喜儿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杀气。喜儿禁不住心头一颤,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可能戳中了这个少年的痛处,这一下,好像让他又一次想起了不该想的东西。
几天过去了,喜儿却再没有与这个少年有过交流,他们虽然住在一个院子中,但仿佛这就是两个世界,硬生生把两个人隔开了。除了每天喜儿按时送饭,会看到那个少年外,其余时间,却从没见过他。那个叫任梁的少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也不再关心外面是什么样的风景。喜儿每次送饭的时候,都会发现任梁独自窝在角落里,抱着剑,低着头,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那种失落的感觉,总会引起喜儿一阵阵难过。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没人知道,喜儿这个院子里多了充满危险的怪人。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偶尔在深夜时,喜儿会听到一些响动,声音虽然不大,但每当这个响动出现时,总会把喜儿惊醒,仿佛是什么特别的召唤,在牵动着喜儿的心。这时,喜儿便会探出头去,会发现,原来是任梁在练剑。月色下,那把剑无比的诡异,仿佛有一团黑气笼罩,在黑暗中显示着凛冽的杀气。
后来,喜儿渐渐发现,那杀气并没有在剑上,而是在任梁身上。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呢?竟能变成如此模样,他好像对这个世界怀着巨大的仇怨。喜儿这样想着,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掠过一丝丝难过。
不过,随着这样的情况的增多,喜儿也发现,任梁终于又有了些变化。他仿佛没那么低沉了,有时候会偶尔抬头看看喜儿。直到有一天,喜儿照常去给他送饭,发现任梁竟然坐在床上。她稍稍有些惊讶,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像往常一样放下了饭,准备离开。
这时,任梁忽然说话了:“这里的晚上其实也很美。”
喜儿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是你救了我,对了,你叫什么?”任梁继续问道,他今天的话好像很多。
“喜儿。”
“姓凤?”任梁的眼神仿佛掠过了一丝期待。
喜儿摇了摇头,道:“不,我姓阮。”
“阮?”任梁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冷冷道:“你真的不认识凤仁玉?”
喜儿摇摇头道:“不认识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因为那块金令,你真的不知道?”任梁忽然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喜儿。“那是万剑堂最重要的东西,一共就只有三块,由堂主亲自把持,而且据我所知,至今没有送给过别人,你这里竟然有一块,那你们的关系……哼!”
喜儿被任梁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坏了,她慌张地后退了好几步,后背已经贴到了门上。一个劲摇头道:“不……不……我真的不认识。”
任梁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仍旧那样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一只狼在盯着自己将要吞下去的一块肉。
便在此时,一阵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院中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