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端屏上的陈默影像突然崩解,化作128片光斑,每片都映着林远惊惶的脸。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量子隐形传态加密,根本是一场意识转移的骗局——陈默的意识早已附着在这些碎片上,借由暗网的节点网络不断复活,而实验室失窃的量子密钥,正是这场永生实验的钥匙。

「苏晴,你在哪里?」林远对着空气低语,视线落在全家福上。照片里的苏晴抱着小满,身后是陈默公司的量子实验室,那时的她笑得温柔,袖口却隐约露出半片银灰色鳞片,与暗网logo的纹路完全吻合。他的手指抚过照片,发现小满的掌心竟也有淡淡的荧光印记,与石墨烯粉末的反应如出一辙。

通风管道里传来重物拖曳的声响,像有人在狭小空间里爬行。林远抄起量子匕首,防辐射服的拉链发出「嘶啦」声响,惊落了砚台上的狼毫笔。笔尖在工作日志上划出长长的墨迹,恰好覆盖了「陈默死亡时间」的记录,像道刻意的掩饰。当他靠近通风口时,金属栅栏突然发出「砰」的轻响,某种温热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滴在他手背上——那是带着鳞片触感的体液,与王工袭击时留下的痕迹相同。

终端屏再次闪烁,暗网论坛弹出新帖,标题「婚戒密钥失效,第7次循环倒计时」,发帖地址显示为南极洲威德尔海——那里正是陈默生前投资的极地科考站,也是传说中「黑鳞」组织的发源地。林远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防辐射服下轰鸣,像战鼓在催促最后的冲锋。

更夫的梆子声穿过山林,惊起满树寒鸦。林远望着办公桌上的婚戒,银戒内侧的刻字在冷光下泛着微光,像道即将熄灭的烛火。他忽然明白,陈默的目标从来不是窃取数据,而是借由量子隐形传态,将人类意识转化为可拆分的量子碎片,实现真正的数字永生。而他方才输入的婚戒密钥,恰好触动了这场实验的关键节点。

夜色渐深,终端屏的幽光映着林远苍白的脸,他的手指再次落在键盘上,却没有按向报警键,而是打开私人邮箱,给苏晴发送了一句暗语:「小满的纸船该换水了。」——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信号,暗指启动家庭应急加密系统。邮件发送的瞬间,他看见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为「陈默」,发送时间正是3:09。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梧桐山的夜空时,林远的工作日志上多了几行小字:「碎片即意识载体,陈默意识未灭,苏晴鳞片与小满荧光关联」,每个字都带着力透纸背的狠劲,像刻在龟甲上的甲骨文。而通风管道里的爬行声,此刻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鳞片触感,在他手背上灼烧,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印记。

案头的狼毫笔还滴着朱砂,白板上的红笔轨迹在终端屏的幽光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古人夜观星象时勾勒的天命之图。林远望着自己标注的「量子隐形传态加密」,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凡逆天改命者,必遭天谴。」此刻的他,正握着婚戒密钥,站在人类进化的十字路口——向左是坚守人性的末路,向右是拥抱数字永生的深渊,而暗处的黑鳞组织,正透过鳞片纹路的缝隙,注视着这场攸关人类命运的抉择。

暗网论坛的新帖刷新,标题「林博士,你还有多少秘密?」下附着段1.3秒的动图:实验室监控里的王工转身,瞳孔突然变成竖线状,胸前的工作牌上,国安局徽标悄然裂变为鳞片形状。林远望着动图,发现王工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与他同款的婚戒——内侧刻字正是「苏晴+远 2035.5.20」,却在量子终端的反光下,显露出底下隐藏的鳞片纹路。

密钥迷局,生死抉择,林远知道,当婚戒的菱形阴影与陈默领带夹的纹路完全重叠时,这场关于人类定义的战争,已然拉开了最残酷的序幕。而那枚带着体温的婚戒密钥,此刻正躺在操作台边缘,内侧的刻字与终端屏的碎片交相辉映,像极了《河图》与《洛书》的阴阳相济,藏着天地间最危险的秘密——那是爱与背叛的密码,也是人类与数据的终极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