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善芸忧心如焚，详细说了招聘企业的相关条件，岗位，待遇，食宿条件：“是啊，想到您说这些，我昨晚都没睡好觉。特别是回家看到您和爸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还给我铺平了一条就业路，更是举棋不定。我没学师范专业，去培训学校当老师会误人子弟，我压根就没想考老师的岗位。我鼓足勇气选择到企业去打工，就是想培养自己独立自主的生活、工作能力。我分别做您和爸的工作，希望得到您们的体谅和支持。好在您和爸的身体很健康，生活很协调，暂时还能维系现状。只要我正式工作后，您们就别再这么累了。”

房桂苑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女儿，你说这事来得太突然，你的选择有悖我和你爸安排的人生路，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让我想想好吗，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嘛。”

印善芸征求母亲的意见：“爸的工作什么时候做，我说还是您跟他说？”

龙素苹立即指点她：“他把你当成掌上明珠，你是印家惟一的传承人。你千万别忙跟他说，他要是晓得你做这个决定比我更急。他要是急起来，又要酸，他酸我就会生气，我一生气就要吵，让我想好了再决定吧！”

印善芸看到母亲和父亲的举动，更是悲喜交集：“妈，您和爸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就像医生把脉一样，掌握着对方的秉性。”

龙素苹细心的问她：“有没有同学和你一起去打工？”

印善芸如初给母亲说明：“阳虹益表态想和我一起去，他家的超市的收入也许比爸的工资收入加上日杂店收入还高些，他也担心家里会不会同意他去，我想用此事检验一下他是不是没断奶孩子。”

龙素苹忧心如焚：“发达地区私营企业对员工进出随意性很强，要是老板不如意，随时会炒鱿鱼，如果失业食宿都困难，你这个决定真让我难决断啊。”

印善芸安慰母亲：“妈，您放心吧，我做人做事有底气，那么多农民工都能站稳脚，我也行。”

龙素苹从实给她分析：“农民工是生活逼迫，打工才能养家活口，再苦再累都能承受，街边、工地都能睡，吃两个馒头都能应付。你是我和你爸的女儿，你是体验生活，即使没有工作、收入，也能生存，你没有体力劳动的基础，我能让你去吃这种苦啊。”

印善芸反观母亲的观点：“妈，您没做日杂店生意前，也是没有收入的农民，不是也挺过来了吗？”

龙素苹给她说实情：“当年我做生意，农忙根本没时间耍，农闲就和教师家属成天扎堆闲聊，看到有人针对学生做小生意，有的卖学生的饭菜。我不忍心赚学生的钱，就用你爸交给我没用完的工资做头钱，选择做日杂生意，赚老师、学校、单位和熟人的钱，生意做上路后，就面向社会赚钱。如果没有你爸的工资保底，我没有底垫资金、没有勇气做生意。”

印善芸取笑母亲：“难怪你舍不得爸哟，原来他一直在做你的奴隶。”

龙素苹纠正她的说法：“你才是大错加特错，不是他做奴隶，是我一直在做印家的奴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印家。”

印善芸亲了一下母亲：“妈，原来我没发现，您还这么鬼精鬼精的，什么事都看得这么透彻。我正式工作后，劝您不做生意了，您又不同意。”

龙素苹终于透露心里的计划：“我不笨不傻，你以为我晓不得耍哟。你将来结婚成家，新家要换新房，还要买私家车，光靠你出来工作那点钱行吗？还不是你爸工资、我做生意的钱，除了正常的开销，存钱就是为资助你。不然，你猴年马月才能结婚安家。”

印善芸知道母亲的远景安排很震撼，保持平和心跟母亲交流：“妈啊，我理解您的好心，人的生命很脆弱、短暂。您们没有必要这么劳累，为我创造财富。如果您们累垮了，就是有新房、私家车，失去了您们，我还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吗？女儿长大成人了，要走自己的人生路，更盼望您们平安、健康。再说，结婚还有男方，现在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也许结婚后两边都要住，我不可能找一个婚房都没有的男朋友吧。”

龙素苹告诉她精心安排的效果：“女儿，社会很现实，我们家有了一定的积蓄，日杂生意也在正常经营，每个月的收入除了成本，比你爸的工资都多，你要我们突然关闭，我们舍得放弃吗？这件事你就别说了，好不好！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家基本条件好，说话做事才硬气，你才不会受欺负。还是说说你的事嘛，你准备外出打多长时间的工？”

母亲的话问得印善芸哑口无言，稍许，想明白后告诉母亲：“我一边打工一边复习备考，只要有公考机会，我就会参加。”

龙素苹通过简短交流，发现女儿对即将走的人生路，很有主见，为培养她的定力，只能延期回答：“我们该回日杂店了，你爸累了一天，还没休息。”

印善芸和妈妈转身朝回走，刻意逗她开心：“妈，我真羡慕您和爸这对欢喜冤家。只给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三天没答复就算默认。”

龙素苹坦然笑道：“女儿，你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空话？我没答复前，绝对不能给你爸说此事。”

印善芸苦衷的摇头：“要在父亲面前隐瞒即将外出真相，心里很难煎熬。”

龙素苹为检验她的定性，只好给她下死命令：“你要是敢提前给你爸说此事，打死我都不会让你到深海去打工。”

印善芸看到母亲急眼的表情，用以柔克刚的方式把她逗笑：“妈，我是检验您心痛我爸有没有水分，您还真生女儿的气啊。”

龙素苹微笑着点女儿的鼻子：“精灵古怪的女儿，竟然算计我。”

印善芸把母亲手里的扇拿过来，用她最喜欢的方式化解心里的怨气：“小精灵给大精灵，徒弟给师傅，女儿给母亲打扇。”

龙素苹和女儿喜笑颜开地走回日杂店。

印朝阳迷惑不解地问：“你们才走多大会就回来了。”

龙素苹给他下达命令：“迂腐子，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印朝阳搬出酸溜溜的本事：“素苹，我问你，醋酸吗酸咸菜酸？”

龙素苹晓得他又要发酸味了：“你比它们都酸，滚回去休息。”

印朝阳以胜利者姿态，走出日杂店，回头问印善芸：“女儿，宵夜吃什么？”

龙素苹指着老公责斥：“你这么没有主见，按照你安排的菜谱，弄几个烧烤嘛。”

印朝阳问她：“武则天和穆桂英，谁厉害？”

龙素苹知道他的知识面广，出的怪题多，不想让他再酸：“迂腐子，你整些驴头不对马嘴的事，是不是皮子痒了，要我给你捞痒啊？”

印朝阳也不生气，诙谐的挥挥手：“老武，我去给你们筹备宵夜哦。”

龙素苹气呼呼指着老公问女儿：“你看他酸起来多妖言。”

“这是诙谐、幽默，您就当成玩游戏嘛。”印善芸给母亲出招。

龙素苹笑着回答女儿：“你爸就是这付德性，我能生他的气吗。”

印善芸褒奖母亲：“妈啊，我真难看到您的庐山真面目啊。”

龙素苹抢过女儿手里的扇子：“老酸刚刚走，新酸就露头。别把我扇子弄丢了。”

印善芸讨好母亲：“妈，到卫生间去，我给您擦汗。”

龙素苹看到有人到日杂店走来：“顾客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走到日杂店：“龙老板，我买个水笼头。”

龙素苹把她引到摆放水笼头的货架介绍：“自己家里用，还是买这款纯铜的水笼头，都是老顾客，我给你批发价，送一个生胶带。”

中年女儿接受她的意见：“到你这店里买东西，质量好，价格便宜，谢谢，就买这款。”

龙素苹乐呵呵地笑道：“远亲不如近邻，没有必要收你们的高价嘛。”她又详细给她说，一定要把水关了才换等方法，叮嘱她，要是不会更换就打电话。

中年妇女拿着水笼头，付钱后，看到跟她身后的印善芸问：“我家的水笼头坏了，都是我换的。招营业员了啊？龙老板。”

龙素苹低调的笑道：“这么一个小日杂店，利润低，养不起营业员，她是我女儿，大学毕业刚回家。大姐，换笼头有难处打我电话。”

中年妇女高兴的拿着水笼头离开。

印善芸指责母亲：“妈，您按批发价卖水笼头，难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