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

“担心你劳民伤财，担心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担心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科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任何高峰都是临时性的，阶段性的，或许那种神秘很快就会打破。世界上很多事物之所以停止不前，就在于思想上的保守或观念上的坐井观天。”

“嘿嘿。”宗吉德又是一声冷笑；“我说小伙子，还是现实一点吧，别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你们，想超过咱们的老祖宗，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不想画地为牢，固步自封，想试一试。”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牛皮吹破了天不能当饭吃。坚持那些不实际的想法，到头来。无非是丢人现眼，劳民伤财！”

宗科长泼下的冷水，使梁东山的决心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心也凉了半截。为此，很多天他都意志消沉，萎靡不振，心里空落落的。

但当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志向再度萌发。说阿胶的研制开发已没有了空间，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于是他对米兰说：“宗科长不支持，咱们自己投资自己干。”

米兰对开发也很乐观，于是他们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些器皿和化学试剂。

后来，他去找厂长郑化鹏，想听听他对创新的意见。

郑化鹏早就看出，梁东山是一棵少见的好苗子，他不但基础扎实，勤奋能干吃苦耐劳，肯动脑筋敢于创新，更主要的是他有极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有敢于和前人比高低的雄心壮志。

还有米兰姑娘，是那么吃苦耐劳，敬业爱岗，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少见的女流英杰，社会上缺少的就是这种德才兼备自强自立的人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阿胶事业要传承要发展，要赶超时代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有年轻人的积极参与和担当。所以必须积极地支持培养他们。

于是他说：“东山，你的设想很好，非常切合实际。你是一个敬业爱岗，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干事创业的人。跟你的认知一样，我感觉阿胶的开发和研究潜力还很大，可说方兴未艾前景辉煌。希望你们扫清一切障碍，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挖潜施能，闯出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子。”

梁东山说：“厂长，我们就是这样想的，就怕……”

“怕什么，大胆地说。”

“第一，怕研究失败了，给厂里造成经济损失，造成不良的影响。第二，怕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无情打击。”

郑化鹏鼓励他说：“东山，是你想多了。纵观各行各业的发展史，哪一次改革，哪一次创新不都是曲曲折折、反反复复的。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仅仅是人们的一厢情愿。成功者都是在失败堆里爬起来的人。所以，失败是成功之母，不冒险就是最大的风险。打败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失败并不可怕，害怕失败就等于拒绝成功。

“所以，认准了的路，就不要犹豫和彷徨。如果你是一棵小草，牛羊可以任意地啃食和践踏；如果你长成了参天大树，那它们就会仰视你，赞美你。对此，人们总结出了很多体会。这些话语朴素而深刻：‘生气是因为你不够大度，郁闷是因为你不够豁达，焦虑是因为你不够从容，惆怅是因为你不够阳光，嫉妒是因为你不够优秀，怯弱说明你不够坚强’。记住了吗？这就是做人的道理。”

“厂长，太深刻太精辟了，对我们的启发太大了。我们一定加倍努力，争取做出优异的成绩，向领导和全厂职工汇报。”

“大胆地干吧，我支持你们！”

郑化鹏的话，使梁东山热血沸腾，激情满怀。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地想，知难而进，锲而不舍，把困难踩在脚下！

自从路边小树林里谈话之后，顾长顺一直没有忘了米兰。他想，这么优美贤淑的姑娘，这么美丽的白雪公主，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抓住机遇积极争取，就会造成终生遗憾的。假如被别人抢先一步，后悔就来不及了。可又想到，姑娘那么漂亮出色，心境一定会很高远的，就怕自己不够档次，高攀不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斟酌着，思索着。后来又一想，一家女，百家问。同意不同意是她的事，追不追她那是自己的事，生活没有坐享其成……

他决定不言放弃，树立信念，继续追下去。

于是，他给米兰打电话，要求跟她谈一谈，毫不保留地谈一谈。

他们相聚在上次谈话的果园里。顾长顺是个简洁明快、单纯爽朗的人。见面后，他没扯三道四打迂回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姐，那问题你考虑了吗？”

米兰呻吟着：“这问题么，我考虑过了，但还没考虑好。”

“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考虑个差不多了呀？”

米兰歉意地说：真的考虑过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我看咱们不太合适。”

“你说怎么不太合适？是我有什么缺点吗？文化低，模样丑、不正派？”

米兰摇摇头说：“不是，都不是。你是个很优秀的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

“有什么想法，痛痛快快地说出来，用不着拖泥带水。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我尊重你的意见，绝不勉强。”

“就是，就是……”

顾长顺见她支支吾吾，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决定穷追不舍，就问：“姐，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还、还没有。”

“那就是说，你还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喽。”

“笑话，连订婚都没有，怎么会结婚？”

“那好，米兰姐，我对老天发誓，我对你郑重承诺，只要你一天不订婚不结婚，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我就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