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春梅、惜梅和爱梅在河边散步，心情不错。晚风习习，河岸垂柳依依。

她们回到家，母亲程秀兰说:“惜梅、爱梅锅里有热水，去洗澡。春梅留下，我有话要说。”

惜梅、爱梅洗澡去了。

秀兰问春梅:“你觉得贺梅的数学老师，怎么样？”

春梅:“不错呀，对工作很负责的。”

春梅不解妈妈为什么提这个问题，就问母亲:“妈妈有什么事吗？”

程秀兰就将叶姐丶刘大嫂提亲的事对春梅讲了一遍。

讲完后秀兰对春梅说:“你爸不同意，他不同意是有原因的……。”

1967年村里批斗运动开始，1968年这年6月的一天，黄和祥看着熟睡的两岁多的春梅和只有四个月的惜梅心里是幸福的。当和祥看见村子里一群人举着拳头并且高呼:“打倒刘向阳、打倒刘小华、打倒黄和祥……。”这声音穿破耳膜，从不流泪的他，已经双眼模糊。自己没有伤害一个人啊……自己手中的枪飞出的子弹要么是教人射靶子，要么是射向猎物。自己的这一双手是干净的。自己做人是问心无愧的。不仅仅是救过方家垱村的三位共产党员，还救过别的党员。如果说自己有错的话，那就是自己在七里坪乡曾经也有一大片田地。和祥在1948年秋，帮家里收割田里的水稻，在收割的时候淋了雨。回家里就生病了。开始是感冒发烧，后来全身浮肿。为了治病发光了家里的钱。后来没有钱治疗，为了治病，钟雷的母亲吴氏将田地卖了筹钱给和祥治疗。家里只剩下几亩地，只顾一家人的口粮。在这一群高呼的人群里有一个叫潘老五的，他是潘旺财的父亲，他身材高大。……黄和祥伸出手摸了摸春梅的头，又摸了摸惜梅的小手。和祥离开了这个家。

那天和往常一样，黄钟雷放鸭去了，程秀兰到田间劳动去了。直到天黑，钟雷回到家，没有看到父亲，只见女儿春梅在哭，惜梅还在熟睡。钟雷想父亲到哥哥嫂子家了吧。

程秀兰回到家放下锄头，没有看到父亲就问丈夫:“孩子的爷爷呢？”

钟雷回答:“可能到哥哥家了吧。”

程秀兰:“你到哥哥家去看看，村里天天在喊打倒某某某，这日子不好过呢。”

钟雷来到哥哥家，见到嫂子就问:“嫂嫂，父亲来你家没有？”

嫂子(王桂花)回答:“没有，我刚从田间回来，没有看到父亲。”

钟雷在村里转了两圈，没有见到父亲，只好回家。钟雷，程秀兰在家等，等了一晚上也不见父亲回来。外面哗啦啦下起大雨。钟雷，秀兰心里着急，父亲到哪里去了呢？

第二天一早程秀兰步行到七里坪乡黄佳莉家，问黄佳莉:“姐姐，孩子的爷爷来过你家没？”

黄佳莉说:“没有来。”

这下亲人们都着急了，黄佳莉，王桂花，程秀兰在村子附近找。刘鸿涛去河南找，黄钟宇去汉口找，黄钟雷去麻城找。

一直到第四天村里有一个人上山，去看田间的水。看到塘边的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人，他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到，心里有点害怕，急忙回村。前天就听村里的人说钟雷的父亲不见了，回村后告诉程秀兰。程秀兰，王桂花刚从紫云回来，她们打听许多人，他们都说没有遇见过黄和祥老人。得到消息两人头上戴着斗笠，快步朝大塘奔去，到了大塘。只见塘边的一棵大树上吊着的正是父亲。一阵风吹掉了头上戴着的斗笠，两个人任凭大雨浇在身上。树太高两人上不去，只有返回村。叫村里的人帮忙到大塘，将父亲从树上解下来。王桂花在一旁大哭，程秀兰用手擦去眼泪，从村里借来棺材，从和祥的卧室找出一套自己帮老人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请村里两位年青的伙子帮忙给父亲换上。当地习俗人去世了，第三天就要下葬。刘鸿涛，黄钟宇，黄钟雷到远处找父亲还没有回，他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天气热，村里年长的老人提议入土为安。黄和祥就安葬在离村不远的小山坡上。

钟宇，钟雷，刘鸿涛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心里都难受。

村长和方进先家的亲属一起来看望钟宇，钟雷。

方进先的伯父说:“黄老先生，可以不走这条路的，如果真的要批斗老先生，我和村里的人会联名请示的，哎……。”

村长:“老先生是一位好人啊，当年他冒着危险救下了……。”

村长的一句：老先生是好人啊，胜过了千言万语。

程秀兰对春梅说:“黄家湾的乡亲，对你爷爷是不错的，当年我借棺材下葬你爷爷时，人家立刻就答应了。送你爷爷上山时，天上下着盆泼似的大雨，黄家湾村的和方家垱村的人都冒着大雨给你爷爷送最后一程。”

春梅擦擦眼泪:"潘老五那么坏，我好讨厌他。”

程秀兰:“有许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就像你爷爷不想站到国民党的队伍中去，确……。”

春梅:“我十分理解父亲既然父亲不同意那就算了，再说自己还小呢。”

春梅的爷爷1904一1968年，和祥46年被国民党抓做壮丁时42岁。和祥曾对钟宇，钟雷说过:“自己人打自己人算怎么回事？有本事去打还残留在国土上的不老实的小鬼子。”

那一年黄佳莉虚岁11岁，钟宇虚岁9岁，钟雷7岁。

第九回

一天姑妈送来两张电影票，原本刘长青(姑妈的儿子），刘长春(姑妈的女儿），上午在电影院售票窗口，排队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晚上下班了一起去看电影的，没想到晚上有事去不成。姑妈的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给父亲过生日没有回。

黄佳莉对程秀兰说:“电影好看，是抗日的战斗片。”

黄佳莉喝了一杯茶同秀兰聊了一会儿家常走了。

电影晚上8点开始放映，春梅、惜梅吃完晚饭7:30走到电影院。电影院门前的人并不多，还有许多观众在来的路上。这时春梅、惜梅遇见到潘静丶潘杰，他们也是来看电影的。

潘静是一位裁缝师傅，衣服做得不错，她的生意做得很好。春梅、惜梅在她的店里做过衣服的。早就认识，却不知道潘静是潘杰的姐姐。

潘静拉着春梅的手轻言细语的对春梅说:“我的弟弟，已经25岁。他的同事李老师喜欢他，对他有意思，他却说什么没感觉。我觉得你给他的印象是不错的，他在我面前几次提起过你……。”

春梅想拒绝，潘静接着说:“请你先不要拒绝，交往试试看。”

潘静已经这样说了，春梅不好意思拒绝。

这时候潘杰买来四罐饮料和两包瓜子。一人一罐饮料，潘静，潘杰共一包瓜子。春梅、惜梅共一包瓜子。他们进了电影院，电影院看电影的人都坐满了。坐下不久电影开始放映，片中战斗激烈，春梅的心思却不是全部放在剧情上，她的耳边莫名的响起了潘静说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