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深沉而专注,带着一种精心练习过的深情,“你像……真像一颗蒙上尘土的珍珠,那么温柔美好,却少了点光芒。”
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我想了很久,什么才配得上你这份安静的美好?只有最纯净的海水珍珠。”
他的手指似乎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打开了盒盖。病房顶灯的光线瞬间被盒内丝缎的柔光反射,汇聚在中央——一串浑圆硕大的南洋白珠项链静静躺在那里,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柔润的、如月光凝结般的华彩。珠光宝气,几乎照亮了秦小婉的脸。
“戴上它,”胡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磁性,他伸手,准备去触碰那串昂贵的项链,也准备顺势握住她的手,“它会让你……更加完美。就像你看的那张报纸,记录了我的奋斗,而这串珍珠,将见证你新的开始。”
他的目光灼热,充满了攫取和占有的暗示,身体也因期待而微微绷紧。那串价值不菲的珍珠,是他自信能砸开一切心防的重锤。他等待着,等待她眼中出现他熟悉的、因财富而迷醉的光芒,等待她羞涩的顺从,甚至感激地投怀送抱。
病房里只剩下窗外梧桐叶在夜风中的沙沙声,以及那串珍珠在丝绒盒子里散发出的、无声的却咄咄逼人的光华。
秦小婉的目光终于从那片冷月凝脂般的光泽上抬起,平静地落在胡人那张因过度自信而显得有些紧绷的脸上。她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一丝胡人预想中的迷乱、惊喜或羞怯,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轻轻按在了那个敞开的、华贵的丝绒盒盖上。
“胡总,”她的声音不高,像羽毛拂过寂静的水面,“谢谢您的好意,太贵重了。”她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将那盒子推离了自己的身体,也推开了胡人那只蓄势待发的手。
胡人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肌肉僵硬起来,他眼中志在必得的火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只剩下狼狈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您和报纸上写的那个人,”秦小婉的目光转向那张折痕深深的旧报纸,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犀利,“好像不太一样。”
小婉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等待这句话的效果,“我觉得那张报纸上的人,眼里有火,是为了在废墟上建起高楼大厦,为了证明‘我这样的人’也能凭本事站着吃饭。”
她的视线转回胡人脸上,那目光温和,却有了些许不信任,“您刚才说的那些故事,也很精彩。只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未说出的话,比任何指责都更有力量,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问号,悬在胡人精心构建的金钱圈子之上。
胡人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难看的灰白。那只刚刚还准备抚摸的手,此刻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沉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精心策划的“见证者”——那串价值连城的珍珠,此刻在灯光下不再是荣耀的象征,倒像一堆冰冷、刺眼、可笑至极的石头,无情地嘲笑着他的误判与狂妄。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沉重的实木椅子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看也没看秦小婉,更没去管那串滚落出来的、价值不菲的珍珠。他像一头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的困兽,几乎是踉跄着,带着一身昂贵西装也包裹不住的狼狈,仓皇地、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病房的门。
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地撞上,发出沉闷的回响。VIP病房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消毒水的气息固执地弥漫着。
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旧报纸静静地躺在那里,标题《钢筋铁骨铸传奇》的字样,在柔和的灯光下,与地板上那串散落的、闪烁着冷光的珍珠,构成了一幅荒诞又冰冷的讽刺画。
秦小婉缓缓收回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无声流淌,像喷薄的星河。她伸出手,干洗了一把脸,动作轻柔而坚定。
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她沉静的侧影,以及床头柜上那张旧报纸模糊的轮廓。
出院了……出院这天,小婉用那张报纸包裹了珍珠,让胡人的司机转交给胡人。
本来,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小婉惊诧不已。
一次做长跑过关考试,小婉居然跑了个倒数第一,不及格。
老师问她原因,小婉说起了半年前的车祸,老师听完大吃一惊,马上让学校的校医过来查看。
有经验的校医仔细查看后说,这个女孩儿以后再也不能长跑了,因为她脚上的一个小骨粉碎性骨折后,没有愈合好,肌腱周围现在还发炎积液呢,估计以后也不会完全愈合。
小婉懵了,长跑是自己的强项,除了长跑我还能干什么啊,还想进国家队呢,小婉失望地哭了。
老师、同学,家长都一致建议小婉去找肇事者胡老板讨说法。
于是,在同学们的鼓励下,小婉打电话给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