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临时住处藏在法租界一条僻静的弄堂里,窗外是斑驳的砖墙,偶尔能听到远处日军岗哨的脚步声。林羽靠在窗边,看着楼下两名穿着短衫、眼神警惕的男子来回踱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周宏派来监视的军统便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会一直盯着我们,迟早会找到机会动手。”林羽转过身,看向正在整理稿件的苏瑶,语气坚定,“周宏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再被动躲避,得主动引他们出来,一次性解决麻烦。”
苏瑶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看向林羽:“你有计划了?”她知道林羽心思缜密,既然这么说,肯定已经想好对策。
“我需要你帮个忙。”林羽走到苏瑶身边,指着桌上的《申报》,“你是记者,肯定认识报社的编辑。能不能在明天的‘社会新闻’版,刊登一条假新闻?”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想借新闻引杀手现身?”
林羽点点头,压低声音解释:“就写‘昨日霞飞路有富商遇刺,凶手穿粗布短衫、戴旧草帽,行凶后沿窄巷逃窜’,再把刺杀地点具体到霞飞路37号旁的小巷。这些特征和之前追杀我的车夫一模一样,周宏看到新闻,肯定会以为我想借媒体混淆视听,掩盖自己的行踪。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派杀手去那个小巷埋伏,想趁机杀了我。”
苏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没问题,我认识《申报》社会版的编辑,就说这是我采访到的独家新闻,他肯定会登。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周宏派来的杀手肯定不简单。”
“放心,我会做好准备。”林羽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个小巷我去过,里面岔路多,还有很多堆放的木箱和垃圾桶,正好适合伏击。只要他们敢来,我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二天一早,苏瑶就带着写好的假新闻稿件去了报社。编辑看后觉得内容有爆点,没多问就答应刊登在当天的“社会新闻”版。上午十点,《申报》开始发售,街头的报童喊着“霞飞路富商遇刺,凶手特征曝光”的口号,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军统据点里,周宏正拿着一份《申报》,死死盯着那条“富商遇刺”的新闻。他手指摩挲着报纸上“粗布短衫、旧草帽”的字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羽啊林羽,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误导我?想掩盖行踪,没那么容易!”
他立刻叫来两名杀手,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追杀林羽失败的黄包车夫,另一个则是军统里有名的神枪手,手里握着一把短枪。“你们现在就去霞飞路37号旁的小巷埋伏。”周宏把报纸扔给两人,语气狠厉,“林羽肯定会去那里,你们务必找到他的踪迹,当场解决,别再给我失手!”
“是!”两名杀手齐声应下,转身离开了据点,朝着霞飞路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林羽,已经提前抵达了小巷。他仔细观察着巷内的环境:左侧堆放着十几个木箱,右侧有几个破旧的垃圾桶,中间的路只有两人宽,一旦有人进来,很难快速转身。林羽把之前缴获的匕首藏在腰间,又从木箱里找出一根结实的木棍,握在手里,躲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木箱后面,静静等待杀手的到来。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林羽透过木箱的缝隙看去,正是那两名杀手。持短枪的杀手守在巷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黄包车夫则慢慢朝着巷内走来,眼神四处扫视,寻找林羽的踪迹。
林羽屏住呼吸,看着黄包车夫一步步靠近。他注意到,黄包车夫的手始终放在腰间,手指紧绷,显然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当黄包车夫走到离木箱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时,林羽突然发力,一脚踹向旁边的木箱。
“哗啦——”木箱倒地,里面的杂物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黄包车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这一瞬间,林羽握着木棍冲了出来,朝着黄包车夫的肩膀狠狠砸去。
“啊!”黄包车夫疼得惨叫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他刚想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林羽已经扑了上来,左手按住他的胳膊,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别动!”林羽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周宏派你来杀我,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走吗?”
巷口的杀手听到惨叫声,立刻举着短枪冲了进来。他看到黄包车夫被林羽控制,不敢轻易开枪,只能慢慢靠近,嘴里喊道:“放开他!不然我开枪了!”
林羽冷笑一声,趁着杀手注意力集中在黄包车夫身上,突然将黄包车夫的身体推向对方。杀手没想到林羽会这么做,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就在这一瞬间,林羽快速移动,躲到了垃圾桶后面。
“砰!”杀手的枪走火了,子弹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林羽抓住这个机会,从垃圾桶后面冲出来,一脚踹在杀手的手腕上。短枪掉在地上,林羽弯腰去捡,杀手却扑了上来,想和他近身搏斗。
林羽侧身躲开,同时用木棍朝着杀手的膝盖砸去。杀手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林羽趁机捡起地上的短枪,对准了他的胸口。
“你……”杀手还想说什么,林羽已经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杀手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被匕首抵住喉咙的黄包车夫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饶……饶了我吧,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林羽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如果今天不是他提前设局,死的就是自己。他手起刀落,匕首划过黄包车夫的喉咙,结束了他的生命。
解决完两名杀手,林羽快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后拿着短枪,朝着巷外走去。他知道,这次反杀,彻底激化了他与周宏的矛盾,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危险。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躲避的林羽了,他有了反击的能力,也有了苏瑶这个可靠的盟友。
走到巷口,林羽看到苏瑶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烟摊旁,朝他使了个眼色。林羽会意,朝着苏瑶的方向走去,两人并肩消失在人群中,朝着新的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