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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舆论风暴

清晨的上海街头,报童们清脆的叫卖声打破了宁静。“卖报卖报!《字林西报》最新刊,日军走私鸦片丑闻大曝光!”报童们挥舞着手中的英文报纸,很快就被围上来的人群抢购一空。

这份报纸的头版,刊登着一篇题为《日军与上海商会的黑暗交易:鸦片走私背后的战争阴谋》的报道。记者怀特用详实的文字,披露了日军后勤部门与石川商会合作走私鸦片的全过程,包括每月走私的数量、从吴淞口码头通过军用船只转运的路线,以及与日军军方“七三开”的利润分成比例。报道下方还附带了三张账本复印件的照片,上面清晰可见石川雄一的签名和日军后勤部门的盖章。

这篇报道就像一颗炸弹,在上海各界引发了巨大震动。法租界内,外国侨民们拿着报纸议论纷纷,不少人对日军的行为表示愤慨,认为这种走私行为“违背人道主义精神”。法租界当局当天就向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发出照会,要求对方就走私事件给出解释,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情况。

上海的中国商户和进步学生反应更为激烈。上午十点,几十名学生举着“反对鸦片走私”“还上海一片净土”的标语,在霞飞路游行抗议,吸引了大量市民围观。不少商户也自发停业半天,以此表达对日军走私行为的不满。街头巷尾,百姓们谈论的都是这篇报道,有人说起自家亲戚因鸦片家破人亡的经历,眼泪止不住地流,对日军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汪伪政权试图淡化此事。伪上海市政府发言人召开记者会,声称“报道内容不实,是外国记者故意抹黑日军形象”,但面对记者拿出的账本复印件证据,发言人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终只能草草结束发布会。这种苍白的辩解,反而让更多人相信报道内容是真的。

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内,气氛却异常凝重。司令官将一份《字林西报》摔在桌上,指着站在面前的山本一郎,怒声斥责:“山本!你看看你负责的后勤部门,竟然出了这种丑闻!现在不仅外国租界抗议,百姓也在闹事,我们日军的声誉全被你毁了!”

山本一郎低着头,脸色铁青。他手里紧紧攥着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很清楚,这篇报道一旦扩散,不仅会影响日军在上海的统治,还可能让其他国家对日军产生反感,甚至影响后续的军事计划。更重要的是,报道里提到的走私路线和利润分成,都是日军后勤部门的机密,能拿到这些信息的,必然是内部人员。

“司令官阁下,我立刻彻查此事!”山本一郎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狠厉,“我一定会找出泄密者,将其严惩,同时平息这场风波,挽回日军的声誉!”

他转身离开司令官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据点,立刻召集手下开会,下达了两项命令。第一项命令,派十名特工立刻封锁《字林西报》报社,逮捕记者怀特,查抄报社内所有与报道相关的资料,尤其是账本复印件,绝不能让报道进一步扩散。第二项命令,对石川商会和石川雄一的家展开全面搜查,重点排查近期接触过鸦片交易账本的人。

“石川雄一是走私的核心人物,账本一直由他保管,能拿到账本并泄露出去的,肯定是他身边的人。”山本一郎看着手下,语气冰冷,“特别要关注他的女儿石川雪,我之前见过她和林羽有往来,林羽身份可疑,石川雪说不定也有问题。”

接到命令的特工们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冲向《字林西报》报社,报社门口很快就围满了日军特工,过往行人吓得纷纷避让。特工们破门而入,将正在整理资料的怀特逮捕,翻遍了报社的每个角落,找到了剩余的账本复印件,全部烧毁。

另一部分特工则前往石川家。他们推开石川家的大门,不顾管家的阻拦,冲进书房开始搜查。书架上的书籍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里的文件散落一地,就连书桌的暗格也被撬开。特工们仔细检查了鸦片交易账本,发现账本原件完好无损,但书桌的抽屉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显然近期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报告长官,账本原件没问题,但抽屉有被翻动的痕迹,我们怀疑有人偷偷复印过账本。”特工队长向山本一郎汇报。

山本一郎听到“有人偷偷复印”,眼神一沉。他立刻想到了石川雪,除了石川雄一,只有石川雪能自由进出书房,而且她还和身份不明的林羽有联系。“严密监视石川雄一和石川雪的行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山本一郎下令,“另外,加大对林羽的调查,我要知道他和石川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也参与了泄密。”

此时的林羽,正在军统据点里整理“日军军火库情报”。他从报童手里买到《字林西报》,看到那篇曝光鸦片走私的报道时,心里既松了口气,又多了几分担忧。松的是石川雪顺利完成了任务,鸦片走私丑闻得以曝光;担忧的是,山本一郎肯定会彻查泄密者,石川雪和自己都可能被盯上。

“林先生,周长官叫你过去一趟。”张猛走进来,看到林羽手里的报纸,皱了皱眉,“这种外国报纸少看,上面净是抹黑日军和我们军统的内容。”

林羽收起报纸,跟着张猛走向周宏的办公室。他知道,接下来不仅要应对周宏的试探,还要提防山本一郎的调查,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但他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在夹缝中周旋,为抗日事业争取更多机会。而远在石川家的石川雪,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心里也充满了不安,她知道,一场针对自己的危机,已经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