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尽快稳定军心，不然龙山所就真的守不住了：“兄弟们！” 戚继光大喊，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他爬上箭垛，让每个士兵都能看到他：“李参将跑了，那是他的耻辱！是他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我们不能跟他一样！我们身后是什么？是李家村的百姓，是我们的家园！要是我们跑了，倭寇就会闯进村里，杀害老人，抢走孩子，烧毁我们的房子！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你们愿意当千古罪人吗？”

士兵们沉默了，他们低下头，不敢看戚继光的眼睛。

他们想起了村里百姓的笑容：想起了老婆婆，给他们的鸡蛋，想起了老族长，帮他们搬石头，想起了孩子们，给他们的野花。心里的愧疚慢慢取代了恐惧。

张无忌也大喊起来，声音响亮：“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能当逃兵！我们是士兵，是保护百姓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城墙上，死在保护百姓的战斗中！我张无忌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倭寇前进一步！谁要是想跑，就先过我这关！”

士兵们看着张无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戚继光，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心里的动摇慢慢消失了。一个士兵捡起地上的长枪，大声说：“我也不跑了！我要跟着将军和张无忌，跟倭寇拼了！就算死，也要死得值！”

“对！跟倭寇拼了！守住龙山所！保护百姓！” 其他士兵，也纷纷捡起兵器，大喊道。城墙上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此前的慌乱和绝望，被斗志和决心取代。

戚继光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士兵们，心里很是欣慰。他知道虽然李参将的溃逃，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但只要军心还在，只要大家还愿意为百姓战斗，他们就还有希望守住龙山所。

正面的军心刚稳定下来，侧面的战斗就传来了更坏的消息：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拼尽全力跑回城墙，跪在戚继光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将军！不好了！赵大哥他们…… 他们快撑不住了！大部分士兵都战死了，赵大哥也被倭寇包围了，身上全是伤，手里的长枪都断了！我们快去救他们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戚继光心里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赵卫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是跟他一起从北方过来的，一起打过蒙古人，一起吃过苦。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卫国战死，不能让这么好的兄弟白白牺牲。

可要是他带着人去救赵卫国，正面的城墙就没人防守。

虽然士兵们重新振作了，但人数太少，根本挡不住正面的倭寇。要是倭寇趁机攻进来，不仅救不了赵卫国，还会让百姓们遭殃。

“将军，我们去救赵大哥吧！” 张无忌走到戚继光身边，眼神坚定：“赵大哥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被包围的，我们不能不管他！就算正面的城墙守不住，我们也要去救他！大不了跟倭寇拼了，一起死，也比看着兄弟送死强！”

士兵们也纷纷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对！我们去救赵大哥！跟倭寇拼了！就算死，也要跟兄弟死在一起！”

戚继光看着士兵们坚定的眼神，心里做出了决定。他知道士兵们不仅是想救赵卫国，更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兄弟。这种兄弟情，是军队的灵魂，不能丢。

他转身对一个受伤较轻的士兵说：“你留在这里，组织百姓们，继续躲在地窖里，把地窖的入口盖好，不要出来。要是我们没能回来，你就带着百姓们，往杭州方向逃跑，去找总督大人求援，告诉总督大人，龙山所的士兵们，没有一个是逃兵！”

那个士兵用力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将军，你们一定要回来！我们等着你们，百姓们也等着你们！”

戚继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其他士兵说：“兄弟们，跟我去救赵卫国！记住，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救兄弟，是去杀倭寇！杀一个倭寇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得有尊严，死得让百姓们记住我们！”

“杀！杀倭寇！救赵大哥！” 士兵们齐声大喊，声音震得城墙都在微微发抖。他们跟着戚继光，拿着兵器，朝着侧面的小路跑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没有丝毫退缩。

侧面的战场上，赵卫国已经浑身是伤。他的左臂被砍断了，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鲜血不停地往下流；右腿也被倭寇的刀划伤了，深可见骨，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也有好几道伤疤，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狼狈。他手里的长枪早就断了，现在只能拿着一把捡来的短刀，苦苦抵挡倭寇的进攻。

他的周围躺着许多士兵和倭寇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连旁边的杂草都被染成了红色。剩下的士兵只有十几个，个个都带着伤，却依旧围着赵卫国，保护着他，跟倭寇拼命。

“赵卫国！我们来了！” 戚继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一道光，照亮了赵卫国的希望。

赵卫国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戚继光带着士兵们冲了过来。他的眼里露出了笑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短刀朝着倭寇砍去，大喊：“兄弟们，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杀啊！”

倭寇没想到戚继光会，带着人来救赵卫国，顿时慌了神。

他们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赵卫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军心一乱，战斗力也跟着下降。

戚继光带着士兵们，像一把尖刀，冲进了倭寇的包围圈。他手里的长枪每一次刺出，都能刺穿一个倭寇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