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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车祸惊魂

现在,我又看到她了。清楚的看到她坐在车厢最后一排靠窗坐位。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地铁里见到她。之前见到她,总是模糊的感到她在那里,等到站我再想上前一探究竟时,她就消失在涌动的人海里。任我把地铁站翻个底朝天。

这次,她又坐在那个坐位上。我清楚的看到她流露出的哀伤神情。我目不转睛盯着她,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不让她从我面前溜掉。

地铁到站。我起身,盯紧,向她的坐位走去。她安静坐着,仿佛透过我望向更远的地方。有人挡在我她之间,她眼看我无法走近她,对我微微一笑,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转身离去,融入人海。

我拨开挡路的人,盯紧jenny的背影,在客流高峰的地铁站里大叫:“jenny,等等我。”但声音很快被周围吵杂的人群和列车吞下去。

为了缩短距离我只好快步跟上。她像和我玩捉迷藏似的,忽远忽近。追了两条街,她突然在街对面停下来,转身对我微笑,向我招手。我一阵激动,不顾川流不息的过往车辆,朝她的所在奔去。只听一阵尖锐的急刹车,我的思维有瞬间空白,片刻后心想:糟了,这下我的腿要废了。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我被汽车撞倒在地。从汽车最终停下到我跌倒在地,那钢铁制造的交通工具离我小腿最近的距离仅仅只有几公分。几公分的距离,我才不至于血溅街头,腿也奇迹般的保住了。

我松了口气,顾不上慌张的车主和事故目击者惊魂般的恐惧,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对面跑,但是jenny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围观群众鬼魅般的群影。我顿时泄气,抱着重重疑虑回家去。

我住的楼很有阴森之感。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接近大楼门口,就有一阵阴风袭来。我才刚小跑一阵,身上正冒着热气,走进大楼,被那阵阴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寒颤。进到楼内就好了。那风只在门口的那一线间才存在,真是匪夷所思。我记得父母在世的时候,这情况是没有的。

等电梯等了五分钟,电梯还在七楼附近徘徊,大概又坏了。我放弃乘这老掉牙的旧电梯,改走楼梯。外面天色已晚,楼道内自不用说,伸手不见五指。我得摸黑爬上15楼。

刚被汽车撞倒在地时还不觉得,现在缓过来才感觉到,浑身像被无数拳头打过一样。爬楼梯也比平常花去更多时间。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爬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郑先生从电梯内走出来,见到我,他用尖细的声音说:“小苏,又爬楼梯啦?”

我应了一声,连忙关门进屋。不知道为什么,我怕他。他大概三四十岁,整天将一个黑色单肩包挎在胸前,衣服并不脏,但总给我邋遢的感觉。最让我畏惧的地方是他的声音,尖锐中带着沙哑,就好像拿尖刀刮玻璃,非常刺耳。光听到他的声音,够叫人毛骨悚然了,再对上他小而浑浊的眼睛,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每次我都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透着不怀好意。

反琐上门,确定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了,我才放下心来。拉上窗帘就脱衣服,走到浴室的时候衣服刚好脱完了。

打开热水器,用手试水温,手心一阵钝痛感,这才看到左手手掌擦破了,几道断断续续的伤口从左手一直延伸到大腿,布满左侧的身体,咋一看,异常惊心。伤口还没结瘀,见水就疼。我小心翼翼的避开擦破皮肤的部位,以最快的速度冲完凉。

洗完澡后打开窗帘,穿着内衣内裤坐在地毯上,点根香烟,透过烟雾缭绕看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

那扇小小窗户,从来不会改变我的视野,和我这些年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样。无论换了什么工作什么环境,透露给别人的,始终只有一扇小小窗户的程度。所以我闭上眼睛,发现和睁开的时候没有两样。因为我眼见和心眼所见都是一样的黑。

我坐着想,如果刚刚追上了jenny,我要对她说什么呢?六年前,我因为深爱有妇之夫苦恼不已,给大洋彼岸的她写了封信。她回复我青春经不起挥霍,为了不再错上加错,她劝我最好迷途知返。我是怎么回答她的?我说我不会后悔。

现在呢?时间给了彼此最好的证明。追上了她,我要痛哭流涕的忏悔么?

她刚才一定看见我了。到底为了什么,回避我?这问题又不能直接问泽浩哥哥。他明知jenny对我的意义,却在我面前决口不提她任何只字片语,我又怎么好再向他打听jenny的近况呢?他想说,自然会对我说,他不想说,我问了也不一定会说。

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到他是狡猾而邪恶的。因此我不敢接近他。慢慢的他的身影被白光掩盖,白光的光芒暴涨,耀眼却不刺眼,我的眼前变成绝对的白,与我习惯的黑暗有着鲜明对比的极致的白。

慢慢的,一间特护病床出现在纯白里。爸爸躺在病床上,表情安祥,我走到他跟前,饱含感情的说:“爸,我好想你。”

这时,爸爸突然睁开双眼,一言不发望着我。见他醒来,我开心的说:“爸,你醒了。”

“嗯,我醒了。”他的声音僵硬的不自然,语速很慢,像初学语言的孩童。他的皮肤也好像因为长时间没见到阳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他的双眼圆瞪,愤怒的盯着我身后。那个模糊的男人的轮廓又出现了。爸爸竟然从病床上坐起,将各类连接仪器和药水的管线和针管从身上拨除,还一把推开我,狂躁的叫道:“滚,不要叫我爸爸,我从来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给我滚。”

我深受刺激,肚子绞痛起来,低头一看,鲜血从我双腿间涓涓流出来。“爸爸……”我伸出双手,渴望爸爸的迎接,爸爸厌恶的瞅着我。他的双眼,鼻孔,嘴角,都流出鲜血。鲜血挂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血染一室,他直挺挺的倒下,我惊恐的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