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遇荆棘

交往日渐频繁,彼此之间的话题也逐渐多了。开始时,柯诗冉总是和芹艺思一同来。谭天舒心里想:“大概她对自己还有些戒备心理吧。女人嘛,本来就是群体动物,上个洗手间也要拉上个伙伴的。不过也好,多个人,多分热闹和愉悦。气氛也融洽些,不致有冷场的尴尬。”

经过一段时日的接触,柯诗冉对谭天舒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心中渐萌好感。大约四、五次后,她就一个人单独赴约了。谭天舒自然是满心欢喜。

谭天舒有一个俊朗的外形。棱角分的脸显示出他的刚毅,一米八零的身高胖瘦适度;且气质儒雅,彬彬有礼;爱好广泛,多才多艺,具有成熟男人的那种特质和魅力。但柯诗冉始终对他心存戒心的,倒不是因为他的人品有问题,而是因为他是个结了婚的男人,所以,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有时谭天舒无意中靠她近了些,她就刻意躲闪。

转眼就到了五月。当你还在专注着春的温情的时候,初夏已经顺着某一缕清晨的阳光,悄悄地靠近你的身边。满枝缤纷的花不知在哪一夜悄然飘落了。那些原本闪着透明的黄绿色的嫩牙儿,亦早已变成了繁茂的绿叶,巨大的树冠犹如大地上撑起的一柄柄绿伞。人们开始脱去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盈的五颜六色的夏装,成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种变化使得夏天的概念由抽象变成了具体,由平庸变成了新奇。

谭天舒照例约柯诗冉去江边绿廊散步。柯诗冉今天穿一件背心式白色长裙,裙裾拽地。乌发如瀑,眉似柳叶,眼若秋波,颊若桃花。裸露的两肩莹白如玉,阿娜窈窕,美艳得眩人眼目,真是天生尤物!一阵风吹过,一袭白裙随风飘舞,宛若天仙的她,仿佛要剩风归去。谭天舒不禁怔了一下,刹那间仿佛觉得有一道炫目的光照亮了整个天地。柯诗冉不仅漂亮,而且具有内敛、含蓄的气质,言谈举止优雅得体,犹如空中冰凌花那般剔透晶莹。

驻足于浓重的绿荫之下,默默地注视着这充满活力和热情的初夏,枝繁叶茂,蝉鸣燕飞。再定定地看着柯诗冉,人景交融,互为映衬,谭天舒不禁被眼前这种美丽的景象深深地打动了。

他们边走边聊,也没注意脚下。一个趄趔,柯诗冉差点摔倒,谭天舒慌忙伸手扶住,并顺势握住了柯诗冉那莹洁如玉、修长如葱的手。这是谭天舒第一次牵她的手,觉得挺紧张,心里咚咚咚地直跳个不停。手心都是汗,滑腻腻的,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和她手牵手漫步在樱花林荫道上,谭天舒仿佛重新捡拾起年轻时的光阴与印记。

逛了一会,大概柯诗冉觉得有些累了,双眼发困。谭天舒提议找个地方坐一下,柯诗冉点了点睡意朦胧的头,于是赶紧找了个石凳。谭天舒假装伸了个懒腰,轻轻地把手从后面绕了过去,搂住了她。这回她没逃避,还微微把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谭天舒顺势把她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心跳得厉害。

不知不觉中,彼此之间的情愫滋生并蔓延着。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谭天舒搂住了她,并把唇迎了上去。不想柯诗冉见状,十分荒乱地避开了,并轻轻地挣脱开谭天舒的怀抱。

柯诗冉一脸凝重地对谭天舒道:“我们之间这样不太好,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对双方都会有麻烦。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我可不想做 ‘第三者’。何况,我一直来特别痛恨‘第三者’,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好端端的家庭呢?我们还是做普通的朋友吧!”谭天舒很震惊,想不到她会那么理性。夜色中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然而,从她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她的认真与坚决。见柯诗冉如此态度,谭天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无奈地点了点头,并怏怏地道别。此后,谭天舒邀请过几次,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谭天舒开始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清理那些乱麻似的思绪。仔细想想,觉得柯诗冉说得的确在理。自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而且夫妻关系和睦,儿子聪慧,不应该放纵这种感情。谭天舒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卑劣。于是,谭天舒想努力地把她忘掉。但是不行,她仿佛如激流中的旋涡一样,将谭天舒牢牢地吸了进去,眼前摇来晃去都是她的影子。尤其要命的是,柯诗冉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总是拂也拂不开,挥也挥不去,弄得谭天舒心神不宁,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