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谭天舒要去省城参加一个外贸洽谈会。那儿刚好有个烟花节,谭天舒约请柯诗冉到时前去看烟花。柯诗冉满心喜欢地答应了,她说早就想去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谭天舒出发前,柯诗冉赶过去送他。谭天舒说:“你那么忙,不用来送的。” 柯诗冉嘿嘿笑着说:“你是不是有人送,用不上我来呀!”谭天舒说:“我的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俺担当不起的。”柯诗冉上前给了她一个吻,轻轻地说:“我已经请了假了,明天过来,行不?”谭天舒开心地笑了:“我这个会怕是没心思开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柯诗冉一早起床,精心梳洗打扮。简单地用了点早餐,7点便兴冲冲地出门了,到明苑长途客运站乘坐大巴。8点大巴准时出发。车上很空,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路上,她虽头对着窗外,却无心赏景。
两人说好上午10点在长途客运站见面。谭天舒精心挑选了一束玫瑰花后前去接驾,远远地就看见她站在车站的大门前翘首顾盼了。谭天舒故意悄悄地迂回过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干吗呀,嚇死我了!”谭天舒变魔术似地拿出藏在身后的红玫瑰,她一见,扑哧一声就笑了。谭天舒调侃说:“热烈欢迎小仙女下凡来到人间天堂!”她用一脸的妩媚算是回应。今天的她一身浅绿色的打扮:一袭苹果绿的连衣裙,身后用一个别致的翠绿色小背包作点缀,头上撑一柄浅粉色碎花小伞,把个苗条的身材、白晰的皮肤衬托得得恰到好处,素洁而高雅。犹似一棵刚打开骨朵儿的水中莲花,不胜娇羞,飘逸悠远得如同来自仙国天界。安顿好住宿后,他们就早早地来到了烟花燃放地。
烟花节在一个湖边举行。火红的夕阳,正在慢慢地坠落,晚霞温情地映照着大地,绯红涂满了地平线。山色如黛,水似银鳞。一阵微风弄皱了澄碧的湖面,涟漪揉碎了倒映在水面上的碧空山影,湖心有棹影横波。
湖边早己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个密密匝匝,但仍秩序井然。大家席地而坐,有垫着草席、报纸的,有垫着塑料薄膜的,看来他们都是有备而来。谭天舒拉着诗冉,选了一个视角比较好的位置坐了下来,报纸是向一群学生模样的“邻居”要的。微风挟杂着桂花的暗香,吹拂着脸颊,他们觉得惬意极了。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黑丝绒般的夜幕尽快落下,那种心情如同在剧院等待着上演精彩剧目一般。
夜幕终于慢吞吞地降临,烟花燃放的时刻到了。随着“呯呯呯”数声巨响,美丽的烟花腾空而起,七彩的流星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绵延几十平方公里的湖面。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暴风骤雨般响彻云宵,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看着空中绚烂多姿的烟花,柯诗冉兴奋得像个孩子,竟大呼小叫起来。谭天舒疼爱地看着柯诗冉,手一直护在她的身边。夜色里,她的眸子从眼底最深的瞳孔里,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烟花般熠熠生辉,微醉而又明媚的笑容在她的脸颊上蔓延开来。
整个燃放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在回去的路上,柯诗冉还沉浸在烟花燃放的快乐中开心不已,像只小麻省似的对谭天舒叽叽呼喳喳说个不停。谭天舒时儿回答两句,时儿只是笑笑。一路上唯一不忘的只是紧紧地攥着柯诗冉的小手,生怕她兴高采烈过了头,忘记了看脚下的路。
“以后每一年我们都一起来看烟花好吗?”柯诗冉仰着头,痴痴地问,眼中满是期待。路上错落的灯光照在柯诗冉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谭天舒颔了颔首,又温柔地拍拍柯诗冉的头。人很多,柯诗冉紧紧的挽住谭天舒的胳膊,生怕走散。她那么地温驯,温驯地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绵羊;她的手是那么地温暖,温暖地如同冬天里的太阳。看着她,谭天舒顿觉有一股柔情从心底缓缓地升起。
看着她红晕的脸庞,谭天舒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温暖的泥淖中,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陷落,心在柔情的裹缚中渐渐地沉沦。见谭天舒默不做声,柯诗冉问:“你在想什么呢?”其实,谭天舒在沉思:“爱会不会有一天像燃尽烟花的天空,绽放的时候,美丽非凡。但陨落以后呢,却是更多的寂寞。但不管怎样,只要记得那些瑰丽,也就足够照亮此后那些灰暗的日子。”谭天舒想到这里,莫名地笑了,但没有说出来,他可不想破坏此刻美丽的氛围。“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了吧?”柯诗冉歪着脑袋灿灿地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