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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秘书想至此,立马关掉了卡1,只开着与单书记联系专用的卡2。秘书就是秘书,要扮好自己角色,不可越位啊!上官一娜是啥?是雷池!汝若敢跃雷池半步,就玩完了,就去步蔡秘书后尘吧!步后尘算是好的,很可能连后尘都没得步,直接就枪毙了。单书记是单书记,不是原来的书记,不会给你翻本的机会。当然,单书记只能枪毙一个人的政治生命,生物学意义的生命是不会枪毙的,那是要走司法程序的,很复杂,谁也不愿走,单书记也不会走。

凌晨两点多,房间的座机响了,范秘书以为是小姐骚扰,把电话拿一下压了。不一会儿,又响了,范秘书抓起电话没好气地说:“再打,我就报警了!”

“报啥警,是我。”上官一娜在电话那边说:“干吗关机,我能吃了你?”

范秘书忙说:“我哪敢关机呀,可能是手机没电,自己关机了,姐有事吗?”

“明知故问,快把门打开!”

“姐的事,我记着,一定给你美言。”范秘书故意把话岔开。范秘书知道上官一娜这次跟镜的目的就是想让廖景栓填了张大年的空缺,当上丹阳广播电视台的总编辑。廖景栓现在还不是副科级,要当总编辑必须破格提拔,这是当前用人大忌。一块香喷喷的肥肉吊在那儿,那么多人盯着哩,该给谁吃,不该给谁吃,得有一个说辞。这个说辞必须完美,必须由单书记说出来,也只有单书记说出来,才能是完美的说辞。问题是单书记会说吗?不知道,说,不说,各占百分之五十,这就需要助一把,加入一点催化剂,这个人只能是范秘书。上官一娜也可以说,但跟范秘书说是两个概念,不同的。事是要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上官一娜的事是急事,火烧火燎,必须立即马上办理,拖一分钟就是对上官一娜人身的极大摧残。可你范秘书偏偏把话岔开,简直令人无法容忍。

“不说事,你快开门!”上官一娜说:“你不怕单书记知道,我就去敲你门!”很显然,上官一娜泼上了,不顾一切了。上官一娜可以这样,范秘书不能,但范秘书又非常害怕上官一娜敲门,咚咚咚,夜深人静,还不把整个世界惊醒了。无奈,放下电话,范秘书懒洋洋地去开门。刚打开,上官一娜便挤了进来,急不可耐地要撕扯起范秘书的睡衣,范秘书惊恐地往后退。上官一娜见范秘书还在胆怯,索性先脱光了自己站在了范秘书的面前。范秘书本就很色,眼前站着的又是丹阳第一美女,哪里还把握得住,一把将光溜溜的上官一娜搂进怀里,上下其手,抚摸,揉搓,恨不能一下子吃进肚里。上官一娜一边脱着范秘书的睡衣,一边不住地急急地喃喃:“受不了了......快要我......快......”这边上官一娜火急着,却被范秘书一把推开了。上官一娜一脸不解。范秘书色迷迷地看着上官一娜说:“让我好好看看,再享用。”上官一娜正火急着,哪里容得范秘书如此,便扑上身说:“熄了火,老娘让你看个够!”于是乎,两人滚倒床上,疯狂地扭结在一起。

事毕。范秘书问:“你咋了,恁癫狂?”

上官一娜没好气地说:“咋了?问那个老鬼去,喝醉了酒,不中用,还要我吃药,结果,我来劲了,他呼噜呼噜睡着了,把人害得难受。”

范秘书说:“难不成,找我只是为了熄火?”

上官一娜撒娇说:“奴家喜欢你,奴家每次跟老鬼做,想的都是在跟你做,才没觉得太委屈,你如此埋汰奴家,叫奴家如何是好。”

范秘书说:“寡人知错了,日后,定当疼怜爱妃。”

两人依偎在一起正说着,范秘书的手机响了,两人吓了一跳,禁住了,愣愣地愣在那儿。手机一直在响,范秘书回过神,拿起来一看是单书记的,把食指竖在嘴跟示意上官一娜不要吱声,然后划拉一下接听:“喂,单书记,请指示。”过了一会儿,不见那边吱声,范秘书又说:“喂,单书记,请指示?”又过了一会儿,仍不见那边吱声,范秘书又说:“喂,单书记,请指示?”仍不见那边吱声。范秘书不安了。单书记是在试探吗?如果是,麻烦就大了!如果不是,单书记为何不吱声呢?不知声意味着什么?是有所怀疑,还是知道了自己与上官的私情?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可怕的。范秘书冒汗了。单书记不吱声,挂掉吗?不敢!范秘书知道挂掉单书记电话的后果。不挂,又不敢作声。咋办?范秘书束手无策,祈求一般望着上官一娜。上官一娜示意范秘书捂住手机,悄声说:“我过去看看。”然后麻利地下床,捡起睡衣穿上,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拉开门,又蹑手蹑脚地走到2701门口,贴耳听去,屋内传出自己熟悉的鼾声,便放心地走回来,帮范秘书挂了手机说:“估计是撞住键了,睡得正香哩!”

虚惊一场。兴许是药劲儿还没散尽,上官一娜还想再做,被范秘书制止了,只索到一个吻,便被范秘书连说带哄推出了房间。

范秘书回身关了门骂到:“日他祖奶奶,好悬!”

伴君如伴虎,跟镜也一样,一半是荣耀风光,一半是声名扫地。

肖先友赶到医院时,王明丽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魏嘉平、葛燕燕和郝梦莹三个都在。因为情况紧急,是魏嘉平替肖先友签的字。王明丽给肖先友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女人生娃儿,不是生,是刨,把小肚子刺一个口子,把娃儿拽出来。据说是女人们怕疼。肖先友很不理解,多次跟王明丽探讨过这个问题。肖先友说:“肚子刺一刀就不疼吗?”王明丽说:“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后来,肖先友猜测,可能是女人怕撑坏了自己的器官,但又感到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麻药还没有过,王明丽依然沉睡着,肖先友亲了亲王明丽的额头,要去抱儿子,被护士制止了。肖先友蹙近了看,儿子眼睛半睁着,不住地动着,样子很丑,一点也不像他老子。

王明丽在医院住了五天就回家了。伺候月子是一件麻烦事,也是一件有学问的事,没过几天,肖先友就不行了,便打电话给大姐。大姐一听有了侄子,撂下家里活,立马就来了。大姐来了,王明丽说:“你去上班吧,搁家里碍手碍脚。”肖先友在王明丽额头上亲一下就出了门。快二十天没骑了,自行车落满了灰尘,肖先友折回身拿了一块抹布擦了擦,正要骑上走,手机响了,是姬春燕。肖先友犹豫一下接了:“喂,姬姐,有事吗?”姬春燕不让肖先友喊她姬董事长,要喊姐,肖先友就喊了姐。姬春燕说:“摄像机还在我这儿,啥时候送给你。”肖先友想了想说:“下班我去取。”结果,忙了一天,肖先友竟把这事忘了。吃过晚饭,姬春燕打来电话说:“我在小区门外,出了拿吧。”肖先友慌忙走出来,姬春燕把车窗降了一点说:“上车。”肖先友小学生一样听话地钻进车里。姬春燕自己开的车,见肖先友进来,说:“送台里是吧?”不等肖先友回答,已开动了车。放了摄像机,姬春燕把车开到了丹水河边一个僻静的地方,说:“去后面坐吧。”两人下车坐到了后面。接下来的事情不说,谁都知道。

一阵云雨之后,姬春燕偎在肖先友怀里说:“钱打在卡里了,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爱人,就说是你炒股所得。”肖先友说:“我不要。”姬春燕说:“不用怕,我情愿,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肖先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做交易。”姬春燕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你不要有负担。”肖先友说:“我对不起王明丽。”姬春燕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让她更好地生活。”肖先友说:“姐,我们回吧。”姬春燕说:“我想再要一次。”姬春燕扭转身一阵抚摸,自己坐在了肖先友身上。这时候,肖先友的手机响了,姬春燕说:“你接吧,我轻点。”电话是魏嘉平打的,说虞市长明天要去云台镇调研,指名要肖先友跟镜。姬春燕说:“去吧,虞市长可能会让你去当秘书,如果不愿意,就去我那儿当助理。”

肖先友一激动,挺起腰,把姬春燕摁倒说:“我哪儿都不去!”

淡淡的月光静静地流泻着,悠悠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轻轻的微风静静地吹拂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寂静的河滩上疯狂地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