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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噩耗惊门

韩绒麟此刻哪顾得上焱炎为何出现在河西,满脑子都是儿子是否卷进了这桩命案,又陷得有多深。韩家就这一根独苗,无论如何他都要保儿子周全。方才秘书回报,刑巡司在死者身上发现重要线索,虽仍是谜团,却隐隐指向熟人作案——林楚楚留下个血字,极可能与凶犯姓名相关。

“立刻去查,那血字到底是什么!”韩绒麟对着传讯符低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线索若真指向韩灿燝,一切都完了。

同一时刻,总坛另一端的焱府,亦是愁云密布。

焱冷炎这日几乎耗在医馆。清晨接到护卫科急报时,他只知好友林子睿的女儿林楚楚遇害于青溪河,心头巨震。那姑娘是看着长大的,聪慧温婉,与儿子焱炎情投意合,是子睿夫妇的命根子。他应下亲自去报信,脚下却如灌铅般沉重——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让那对老实人彻底垮掉?

彼时他还不知此事与自家儿子有关。凌晨四点接报时,焱炎彻夜未归的事,连枕边的妻子墨梅都未曾察觉。

墨梅被他接通讯符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问:“总坛出事了?”

焱冷炎身为总坛参谋长,大小事务几乎都经他手。正舵主陈震年迈多病,常年在医馆调养,副舵主韩绒麟又懒理琐事,各部门遇事总找他处置。昼夜传讯本是常事,墨梅早已习惯。

她曾提过分房睡,焱冷炎却笑:“你我本就聚少离多,再分房,怕是仨月都见不着面。”墨梅便不再提——她自己身为天河城监事院院长,掌监察之权,亦是忙得脚不沾地,半夜被公事叫醒也是常事。

夫妻二人皆身负要职,对子女的关注自然疏淡些。好在两个女儿已成家,幼子焱炎自幼懂事,文武兼修,从不让人操心。这份省心,也让他们没留意到,昨夜睡在楼下的儿子彻夜未归。

焱冷炎穿戴整齐,快步走向花匠林子睿的小院。晨雾未散,青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光,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吱呀”一声,院门被拉开。林子睿看到门外的焱冷炎,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猛地一沉——女儿昨夜未归,此刻总坛参谋长亲自登门,绝非好事。

子睿夫妇与焱家不同,毕生精力都放在花房那片姹紫嫣红上,心思全系在独女楚楚身上。自楚楚与焱炎相恋,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焱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两家又交好,只盼着孩子们早日成婚。昨日傍晚,楚楚留焱炎在家吃饭,饭后说要送他回去,子睿哪会不知这对小情侣是想找地方说悄悄话?焱炎今日便要去青云武校,一别三年,孩子舍不得也是常情。

故而昨夜楚楚未归,他与妻子宣敏虽有牵挂,却并未深忧。青溪河离总坛近,又有巡卫巡逻,料想焱炎定会护着楚楚。

可此刻见焱冷炎面色凝重,嘴唇紧抿,林子睿的手开始发抖:“焱参谋长……可是楚楚她……”

焱冷炎喉头滚动,艰难开口:“子睿,你先撑住。今晨巡卫在青溪河林子发现……发现楚楚,已经……走了。”

“走了”二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林子睿心上。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说什么?不可能……昨晚她还好好的……”

院内传来宣敏的声音:“当家的,谁啊?”她端着水盆出来,见丈夫失魂落魄,焱冷炎立在门口神色悲戚,心里顿时空了一块,“焱大哥,是不是楚楚出事了?”

焱冷炎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宣敏手中的水盆“哐当”落地,水溅了满地,映着她骤然失色的脸。“我的楚楚……”她一声哭嚎尚未出口,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敏!”林子睿慌忙扶住妻子,老泪纵横。

焱冷炎上前搭脉,探到尚有气息,沉声道:“先把嫂子扶进屋,我已让人去请医官。”

安置好宣敏,林子睿枯坐在凳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一遍遍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想不通,那片孩子们常去的林子,怎么就成了女儿的绝命地。

焱冷炎看着好友形容枯槁,心里像被针扎。他正要开口安慰,腰间的传讯符突然震动,是值班室的急报——河西望天台发现昏迷的焱炎,已送医馆。

他猛地站起,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儿子也在青溪河?难道他与楚楚一同遇了难?

“子睿,我得去趟医馆,焱炎他……”

林子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焱炎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不清楚,他还没醒。”焱冷炎匆匆告辞,脚步踉跄。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总坛的飞檐上,却暖不了这两家骤降的寒霜。

医馆里,墨梅已守在焱炎床前。少年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似在梦魇中挣扎。见丈夫进来,她红着眼眶摇头:“医官说伤得不重,就是一直不醒,像是受了极大惊吓。”

焱冷炎握住儿子微凉的手,指尖颤抖。他忽然想起昨夜夫妻俩还念叨,等焱炎从青云武校回来,就去林子睿家提亲。可如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阴阳两隔,这门亲事,竟成了泡影。

“你守着焱炎,我去看看子睿。”他对墨梅说,声音沙哑。

刚走出医馆,就见韩绒麟的秘书匆匆走过,神色慌张。两人目光相撞,秘书慌忙低头避开,那躲闪的模样,让焱冷炎心头莫名一沉。

总坛里,关于青溪河命案的流言已悄然传开。有人说看到韩灿燝昨夜在河东一带徘徊,有人说林楚楚留下的血字与“火”有关……这些碎言碎语像藤蔓,在总坛的角落里悄悄蔓延,缠向那两户愁云惨淡的人家。

林子睿终究还是去了停尸房。当白布被掀开,看到女儿苍白的脸时,这个一辈子与花草为伴的老实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医馆长廊。

焱冷炎站在门外,听着那悲恸的哭声,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暗下决心,无论凶手是谁,无论牵扯到谁,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子睿夫妇,给枉死的楚楚,一个交代。

而此刻的韩府书房,韩绒麟正对着刚查来的消息发呆——据刑巡司内部传出的信儿,那血字,极可能是个“燝”字。

他猛地将传讯符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这场祸事,是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