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雨赴南安河后,一连数日未归,韩绒麟的日子变得格外难捱。本就心绪不宁的他,这下更是愁眉不展。他向来有个习惯,越是烦忧难平,越需借由彻夜倾谈来疏解郁气,方能静下心处理总坛事务。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精力旺盛,却自成年后从未沾染过旁的女子,始终恪守本分。
如今妻子不在,满心烦躁无处宣泄,却又不敢有半句怨言——毕竟她是应那位谁也招惹不起的贵妇之邀前往南安河的。
那位贵妇便是叶寒。韩绒麟与廖星雨成婚初期,曾见过她几次。她与廖星雨站在一处,堪称双璧生辉。若非要论个高下,廖星雨胜在温婉柔情,叶寒则更添几分明艳张扬。后来,随着叶寒夫君毓荣在总坛权势日盛,一路攀升至“副盟主”之位,韩绒麟便鲜少再有机会见到他们夫妇了。叶寒是廖星雨的闺蜜,如今主动邀她去南安河小住,于情于理都不是坏事。妻子临行前曾暗示,要请叶寒在毓荣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助力晋升。韩绒麟对此深信不疑,以叶寒的身份,只需一句话,定然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第三天中午,韩绒麟接到廖星雨的传讯,让他即刻前往南安河,却未说明缘由,只说是“夫人的意思”。
韩绒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赶往总坛专用空港,乘坐最快的飞舟直奔南安河一号别墅区。
他心中满是疑惑:按自己的职级,根本没资格入住一号别墅区,廖星雨的职级更比他低三级,怎会有这般待遇?想来定是叶寒的安排。但他也清楚,叶寒并不住在此处,以她夫妇的地位,应居于南安河的天字号别墅区——那地方如同总坛禁地,寻常男子绝不可随意踏入,廖星雨自然不会让他去那里寻她。
飞舟降落在南安河专用码头,早有一辆马车等候,载着他径直驶入一号别墅区。车子在一座雅致的宅院前停下,韩绒麟见廖星雨正站在门阶上,含笑相迎。
“到底是什么要事,非要我这般急匆匆赶来?”进了屋,韩绒麟便忍不住问道。
廖星雨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娇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来陪我小住几日。快进屋吧,我备了些酒菜。”
“就为了小住?”韩绒麟满脸怀疑,“而且,凭你的职级,怎么能住进这里?”
他目光扫过客厅,只见桌上已摆好酒宴,一瓶开封的陈年佳酿旁,放着两个斟满的酒杯。
韩绒麟放下随身的公文箱,解下外袍,在桌边坐下:“说吧,能住进这一号别墅区,定是你那位闺蜜的手笔。你们这次见面,谈得还算顺利吧?”
廖星雨在他身旁坐下,笑着反问:“你怎么就笃定是她安排的?”
“不然呢?能有这般特权,除了她,还能有谁?”韩绒麟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
廖星雨却笑着岔开了话题:“这些你就别管了,先喝酒吧,这可是珍藏多年的佳酿。今日我陪你多饮几杯。”
韩绒麟有些纳闷,往日里廖星雨并不嗜酒,今日却这般主动,莫非真有什么好消息,想先让他高兴一番?他不再多问,仰头饮下杯中酒,接连几杯下肚,已有了几分醉意,脸颊泛起潮红,廖星雨也面带微醺的酡红。
“不喝了,早些歇息吧。”韩绒麟一把将廖星雨揽入怀中。
廖星雨任由他抱着,轻声道:“你先在床上稍等,我去净身。”
她帮韩绒麟褪去外衫,看着他和衣躺倒在床上,才转身走出卧室,顺手熄灭了主灯,只留一盏床头灯,幽暗的光晕笼罩着床榻。
不多时,韩绒麟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廖星雨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
夜色渐深,一道身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身上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床头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轮廓。她缓缓抬手,纱衣滑落。
醉意朦胧的韩绒麟在睡梦中,只觉一股温柔的气息萦绕周身,仿佛有双轻柔的手在安抚着他连日来的烦躁。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将那身影拥入怀中,……
韩绒麟只觉得今夜格外畅快,连日来的压抑与焦虑,似乎都在这温柔的安抚中渐渐消散。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卧室,落在床榻上。
韩绒麟趴在床上,依旧酣然入睡,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仍有未了的烦忧。身侧的被褥早已冰凉,昨夜那个陌生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缕异香,暗示着昨夜并非一场幻梦。
这场突如其来的南安河之行,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意?叶寒的“相助”,又会以何种方式降临?韩绒麟尚在梦中,却不知一场关乎权力与命运的交易,已在他的酣睡中悄然达成,而这一切,终将与青溪河的命案交织在一起,将所有人都拖入更深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