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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绝境逢生

一个半大少年被推入号房,让原本压抑沉闷的空间瞬间泛起躁动。对这些失去自由的人而言,任何新鲜事都是难得的消遣。他们不管焱炎是否真的有罪,只当来了个可供取乐的对象。

此时的焱炎,早已没了世家子弟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幼兽蜷缩在角落,拼命想避开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身影。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叫“五子”的壮汉,身高近两米,体重足有百八十斤,光头泛着青茬。他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人,自称“西城三煞”,实则是常年混迹于刑巡司、羁押所的地痞,人送绰号“泡三所”。

五子横着膀子走到焱炎面前,一把将他拎起来,按在自己跟前。蒲扇般的大手按在焱炎头顶,瓮声瓮气地问:“小子,犯啥事儿进来的?”

焱炎还没从陌生环境的恐惧中挣脱,被提在半空像只待宰的雏鸡,耷拉着脑袋,声音细若蚊蚋:“不知道。”

“你说啥?”五子吼声如雷。

没等焱炎再开口,身后那个瘦高个“麻杆儿”便怪笑道:“他说不知道?哈哈,伙同他人害了花匠的闺女,居然说不知道?”

号房里顿时爆发出哄笑。

“这嫩小子看着斯文,胆子倒不小。”

“听说那姑娘才十七,还是他同窗呢。”

“别瞧他年纪小,他老子可是总坛的大人物,真是丢尽脸面。”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焱炎彻底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安上了这样的罪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他瞬间明白——有人故意要将这桩命案扣在他头上。

五子见他始终低着头,狞笑一声,大手卡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对视:“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把那姑娘骗进林子的?”

旁边的胖子傻笑道:“五哥,问问他尝没尝鲜?咱们帮他查验查验。”说着便伸手去扯焱炎的裤腿,裤子瞬间滑到脚踝。

哄笑声浪差点掀翻屋顶,几个人围上来愈发放肆:“毛都没长齐,也敢做这勾当?”“细皮嫩肉的倒像个姑娘,不如咱们替他开荤?”

奇耻大辱瞬间冲垮了恐惧。焱炎不知从哪儿爆发出力气,忍着脖颈被卡的剧痛,双手猛地握拳,由下向上直击五子双耳——正是家传的“双风灌耳”。同时右腿弹出,正中身前那人下巴,左脚向后一勾,踢中身后者的小腹。

五子毫无防备,只觉双耳嗡鸣,耳膜似要震裂,痛得松开了手。另外两人也惨叫着后退。

整个号房瞬间死寂,谁也没料到这半大孩子竟有如此身手。

五子缓过劲来,怒吼道:“都给我上!废了这小兔崽子!”

一群痞子蜂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在焱炎身上。不多时,他便被打得气息奄奄,只剩一丝微弱的呼吸。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住手。”

方才还嚣张的众人瞬间僵住,连“泡三所”也乖乖退到一旁。

号房最里侧,一个原本背墙而卧的身影缓缓坐起,走到焱炎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淡淡道:“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焱炎的意识渐渐模糊,喉咙里像堵着棉花发不出声音。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与林楚楚去过的那片林子,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青苔上,一切都那么清晰……

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变得诡异。黑沉沉的天幕突然划过一道蓝光,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他又一次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中,焱炎感觉自己的意识飘离了身体。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圆形怪床上,身上盖着白布。头顶是银白色的圆形拱顶,一群戴着面具的身影围在身旁,似乎在探查他的躯体——这场景像极了他曾做过的怪梦。

他不知道该称这些“东西”为人还是其他生灵,只觉他们透着智慧,姑且称作“精灵”。

这些“精灵”正用奇异的器具轻触他的额头,每一次触碰,元神都传来钻心的疼痛。焱炎很是疑惑:自己难道没死?可死人怎会有如此真切的痛感?

他“看”向自己的躯体,竟见皮肤肌肉都变得透明,清晰可见血管中流淌的红蓝液体,神经在微光下轻轻搏动,连骨架的纹路都历历在目。

一股寒意掠过元神,焱炎从未想过,人竟能以这种方式“看见”自己的内里。他忽然确信,这场磨难或许并非终结,而是某种未知的开始。

蓝光再次闪过,“精灵”们的动作愈发急促。焱炎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忽明忽灭。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新生还是永寂,只在彻底沉沦前,闪过一个念头——一定要查清真相,不能让林楚楚白死,更不能让自己蒙冤。

号房里,那个出声制止的身影静静看着昏迷的焱炎,眼神深邃。他缓缓蹲下身,指尖在焱炎腕间轻轻一点,仿佛在探查什么。片刻后,他站起身退回角落,重新背墙而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羁押所的夜色愈发浓重,一场关于救赎与阴谋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