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只听“吱鈕儿……”一声,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随后就有人进来说话:“哎呀,韩家戚呀,你们可回来了,我给你们都看了多少年的家啦?这下可好了,钥匙给你们放这儿了!”
“哗啦”一声,来人不知把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嘘!”俩口子弓着屁股,胆战心惊地听了半天,直至没了动静,这才麻溜地点上灯。地上果然有一把钥匙,捡起来一看,纯金的,足足有半斤多重。
“这么大的钥匙能开啥锁呀?”俩口子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枯瘦如柴的小儿子被尿憋醒了,赤条条站在炕沿上直接往地下撒尿,一下子呲出去好几尺远。
“爸、爸!老鼠窝……”尿了半截儿突然停了下来叫道:“爸爸,地下是空的,嗡嗡响!”
“啥?空的?”“柴禾爸爸”蹲下身子,可不是吗?地面上的青砖已经破损砖,小孩子的尿水顺着砖缝隙全渗到下面去了。
“一定有蹊跷!”“柴禾”爸爸暗暗想道。
“嘘!谁都别说话了,赶紧睡觉,要不人家把咱们赶走了!”于是他吹掉灯火,小声地呵斥着孩子们赶紧睡觉。
“哎哎,你还真睡着了,属猪的,醒醒!” 过了一会儿, “柴禾”爸爸确认孩子们都睡熟了,才轻轻推了推睡意正酣的老婆儿。
“别闹,困呢……”老婆误会了,闭着眼说。
“咱们摊上事儿了!咱们摊上大事了!”
“啊?”闻听此言,老婆一下子吓尿了,顿时睡意皆无。她用被子遮住灯影儿,帮着男人一块一块儿揭开地上的砖。这厢房多年没人居住了,地面减化的厉害,男人一边细细地观察,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往下挖,很轻易地就露出了一块石板,掀开石板一看,果然发现了新大陆。
“咦?皮缸!”地洞里埋着两口大缸,盖子是密封着的,打开第一口缸的盖子,里面全是白哗哗的银锭!“柴禾”爸爸的心一下子绷紧了,连忙打开另一口,俩口子更加惊叹不已。
“哎呀,我的妈呀!”这个更吓人!全是黄澄澄的金锭。“柴禾”爸爸急忙堵上了老婆的嘴巴。
“别出声儿!”“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咱们咋办呀?赶紧刚生(告诉)东家吧?”“柴禾”老婆脸儿都吓绿了,压低嗓子说。
“你傻ⅹ呀!还他妈的刚生(告诉)东家?我们还发个屁财?”他从缸里拿出几块银子,重新盖好缸盖儿,把地面恢复了原状。
“那该咋办呀?吓死了我了,当家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安排妥当,两口子儿脱吧脱吧又钻进了被窝儿,男人揽过了女人呼呼大睡而去。
“美吧你……”
女人推了推男人:“嘻嘻,他爸你说咱们捡着这么多钱,到底该咋能(弄)啊……不行,你得给我买一身花衣裳。我还要一对银镯子……”
“买买买!都买!”男人睡眼朦胧地回答。
“大东家呀,我们两口子给您喽儿磕头了!”第二天大清早儿,两口子打着哈吃找到了老房东韩义,一见面千恩万谢的。
看到他们来了,老房东一脸愧意地迎上来:“别别!是不是列个黑街(昨天晚上)闹鬼儿了?”
俩口子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没有哇,都啥好着呢!你喽儿放一百个心吧。”
韩东家说:“那揍好,那揍好!我听着你们那屋子好像乱了一阵子儿又一阵的,还挺担心你们呐!”“柴禾”爸爸心头儿猛的一紧。
“没有哇!嗨,是小兔崽子儿们不好生睡觉,我吓唬他们来着。”
“喔,是这样。你们可不能大意,有啥事儿揍喊人!”韩义嘱咐道。
“哎!你喽儿放心,我们啥都不怕!”
“那揍好!”谈话很融洽,“柴禾”爸爸却面带痛苦状说道:“大东家呀!你喽儿好事做到底,我们还有一事儿想请你喽儿帮个忙!”
“啥事你揍直说,我一定嗨(会)周全你们!”
“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下来,你喽儿借我俩钱儿,买个盘磨,我们要开个豆腐房做生意!”听话音儿,完全没有了求人的口气,似乎在给老东家韩义部署工作一般。
“中!”韩东家眉头都没皱,爽快地说:“反正我这个厢房也没人敢用,那好,我帮你们买盘磨,我这里有些黄豆你们先用着,先让一大家子吃上饭要紧不是?”
“谢谢老东家了!”
为掩人耳目,他们两口子一面着手操办豆腐坊,一面派大儿子带上一些银子回蛤蟆台子去买地,建房屋,抢地盘。他们决定把蛤蟆台子当成他们的家,在这里安营扎寨,不走了。
一晃儿一年过去了,生意做的马马虎虎,他们决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