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你不相信我吗?”这时,一直哭泣的冯梦终于止住了眼泪,轻声说着。

“我不是不信你,而这件事并不是寻常事,不能那么草率就下结论,我们要调查调查,毕竟,大哥……真的会那样做吗?”冯茹眉头皱着,陷入了沉思。

“要查此事,还得从那个回生手开始。”凤仁玉若无其事的说着。

冯茹眼睛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说着看向凤仁玉。

凤仁玉摊开双手,道:“我不能管你们冯家事,你看我干什么?”

“凤仁玉!”冯茹的声音有些大了,像是在呵斥。

凤仁玉急忙摆手,道:“小梦还在呢!你注意些,更何况,你爹刚死,你这个女儿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你……”冯茹眼睛都快瞪裂了,那样子,就像要吃掉凤仁玉一样。“你必须帮我,不帮也得帮。”

“好。”凤仁玉满脸的不高兴,无奈地转过身去,又一次看向那黑沉沉的窗外。

“那小梦,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冯茹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她在安慰这个没经历过风雨的妹妹。

“可我……我有些怕。”冯梦轻咬着嘴唇,犹豫道。

“不用怕,你不会有事,因为你不会对你哥哥的追求产生任何影响。”窗边的凤仁玉突然开口道。

冯茹轻轻点着头,道:“对,小梦,别怕,没事的。”

“而且,你千万不能对冯双漏出破绽,不然会打草惊蛇,让你哥哥有了防备,就不容易查清了。”凤仁玉又开口道。

冯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了冯茹和凤仁玉,两人相视无言。夜深沉,也寂静,仿佛天地万物都已消失。

终于,冯茹那间屋子的灯熄灭了。

“明天我二哥要再看看爹爹,你说,能看出什么来吗?”临睡前,冯茹忽然道。

“不能,若是你大哥干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露出尾巴?”凤仁玉胸有成竹的说着。

冯双的屋中依旧灯火通明,景元山默默坐在一旁,等着冯双的意思。

不久前,那个被冯双派出探听消息的弟子刚刚汇报完,他仿佛很意外:“冯夜真的这样说的?他真的只是回来看看爹?”说完,冯双忽然笑了,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道:“也终于,我们不用手足相残了。景叔叔,咱们明天好好准备一番,把这消息公布了吧!”

景元山点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就把消息公布,少宗主早些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微微施礼,慢步退了出去。

冯双轻笑着点头,不过,随着景元山的离开,他的笑容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天雪地的冷漠。“李隆祥,你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说着,忽然弹了一个响指,与此同时,一只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鸽子落在了冯双面前。冯双抽出来一张纸,然后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血滴在纸上,仿佛拼出了一个图案。冯双咧嘴笑着看向那个图案,然后把纸卷起来塞进鸽子的爪子里,来到窗边,把鸽子放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冯双伸了一个懒腰,一头栽进了床里,仿佛一点不在乎手上的伤。

冯夜的屋中早已熄了蜡烛,他却并没有睡,而是开着窗子,自己倚坐在窗旁,脸色平静,目光空洞,他或许在看着满天繁星,或许什么都没有看,他或许想着过往的种种,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他是那么冰冷,又像是那么无助,他是一汪水,也是一缕空气。

夏天天亮的很早,冯夜似乎醒的也很早,他好像并没有睡多久,似乎这就是他的常态,一夜倚在窗边,偶尔闭上眼睛,又偶尔睁开,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看着太阳渐渐升起,冯夜也慢慢推开了门,院中依旧宁静,没有人声。他漫步离开这里,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不过,对于这里,他还并不熟悉,走着走着,竟到了李隆祥德那个大院。

此时院中也很安静,只有李隆祥一人,他静静站着,像是在等待阳光,又像是在练某种功夫。

冯夜没有打扰他,而是倚在了一棵柳树旁,默默看着,不过,他那空洞的目光,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

“二公子,起得很早啊!”李隆祥当然发现这大院中多了一个人。

冯夜轻轻点头,道:“习惯了,每天睡的并不多。”

“好,那今天……”

“今天我要去看看他,然后就走。”冯夜打断李隆祥道。

“好,都随你了。”李隆祥说完话大步走回了屋子,不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简单吩咐了几句,道:“二公子,走吧!我带你去灵堂。”

灵堂蛇在大罗宗后山,离大罗宗的墓地很近,那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两侧有几间小屋子,正中央则是一间大屋,这些都是灵堂,只不过,级别不同。冯奎玉是大罗宗宗主,又是武林盟主,棺材当然要放在那最大的灵堂。李隆祥的住处离这里也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这里白幡飘舞,颇有一番肃穆的气息,不管是谁,都很容易被那气息感染,产生或浓或淡的悲意。冯夜也一样,看着那飘舞的白幡,也有些淡淡的忧伤。

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入灵堂,而是被守门的弟子拦住,“没有少宗主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那弟子如是说道。

李隆祥十分不悦,喝道:“你看清楚些,这可是二公子!”

那弟子却丝毫不领情,摆出一副傲慢的神色,道:“师爷,是谁都不行,什么二公子,我可没见过,我只知道少宗主。”

冯夜默然不语,不过,在那弟子说这些话的瞬间,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机,但那杀机一闪即逝,没人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