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求二狗

子晨正在纳闷,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晨哥?你咋来了,有事吗?”只见二狗提着裤腰从里屋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有点事。”说着便跟着二狗进了屋,把吃食摆在茶几上。

“晨哥你这就见外了,来就来还带啥东西。”二狗说着,这时年轻女子端来两个酒杯和两双竹筷。子晨拿起酒瓶,拧开盖子,酒液顺着杯口缓缓流入杯。

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吱呀”一声抿了口酒,二狗嚼着肠子,含糊地问:“晨哥,你肯定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早过来。”子晨放下酒杯,手指在杯沿上蹭了蹭,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叹了口气说:“二狗兄弟,不瞒你说,这次是真有急事求你。”

他顿了顿,把这些天在李岗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二狗兄弟,你脑子活,见多识广,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化解化解?”二狗听完,没立刻说话,端着酒杯沉思起来,眉头皱着,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着。屋里静得只剩下厨房传来的柴火声,子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狗。

过了好一会儿,二狗突然放下酒杯,胸有成竹地说:“能!这世上就没有老弟办不成的事!你听我的,去买两样东西——一辆自行车,再买一盒烟。”子晨闻言一愣,嘴巴张了张,刚要问为啥要这两样东西,二狗摆了摆手,接着说:“晨哥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你买辆自行车一天能从李岗跑个来回,太阳没落山就能到家,根本不给那些东西留机会。至于这烟,是以防万一。要是真遇到意外情况,比如半路爆胎,天黑了还没到家,你就点着烟含在嘴里。你记着,一切妖魔鬼怪都怕火,就连神仙都怕那一溜烟,那‘狐仙’再厉害,也不敢靠近有火的地方。”说完,二狗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已经看到子晨平安往返李岗的样子。

子晨听着,眼睛慢慢亮了,可随即又蔫了下去,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二狗兄弟,你说得太对了,可……可一辆自行车得多少钱啊?我之前问过供销社,一辆新的要一百多块,我哪儿买得起啊。”“晨哥你放心,我早替你想好了!”二狗拍着胸脯,声音提高了几分,“咱们买不起新的,就买旧的!城里每年淘汰下来的自行车多着呢,价格又便宜,就几十块就能拿下。”子晨一听,眼睛亮了,急切地问:“那太好了!大概得多少钱?我这就回家凑去。”

二狗却摆了摆手,豪爽地说:“凑啥凑!晨哥,下次我去城里办事,顺便给你买回来,钱你先欠着,等年底你卖了簸箕,再还我就行。” 子晨一听,激动得紧紧握着二狗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二狗兄弟,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恩情,我一辈子忘不了!”“跟我还客气啥!”二狗笑着抽回手,又端起酒杯,“来,喝酒。”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国庆节,这天上午,子晨正在地窖里整理编好的簸箕,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熟悉的喊声:“晨哥!晨哥!”

他连忙快步走出地窖,一抬头就愣住了——二狗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崭新的黄色牛仔套装,裤子上的褶皱都还没撑开,嘴里叼着一根烟卷,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他半张脸。他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镜片反射着阳光,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手指粗的金链子,走路时链子晃来晃去,脚下蹬着一双黄牛皮鞋,鞋尖擦得锃亮,活脱脱一副城里老板的派头,又像电影里那些潇洒的西部牛仔。

而在他身旁,停着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车身是墨黑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光。子晨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自行车吸引了,他快步走过去,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又一圈——车身线条硬朗流畅,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造型简洁大方;超长的大梁能并排坐两个人,超大的后衣架用粗铁条焊成,看着就结实;还有那粗实的保险叉,比他的胳膊还粗,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它的耐用。

“晨哥,你瞧瞧,这是‘永久’牌的大水管自行车,载重能达到200公斤,村里不少人都想买,我托了城里的朋友才弄到的。”二狗走过来,拍了拍自行车的大梁,发出“砰砰”的闷响,“农民们都叫它‘不吃草的铁毛驴’,拉货、载人都好用。”

子晨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行车的车把,又碰了碰车座,车座上的皮革还很柔软,他的手微微发抖,眼睛里满是欢喜,就像见到了新娶的媳妇一样,舍不得挪开目光。他试着推了推自行车,车轮转动得很顺畅,没有一点卡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根。

自从有了这辆自行车,子晨的生意就像开了挂一样。他编的簸箕、簸箩,用的都是上好的柳条,编得又密又结实,价格还比别人低两分钱,原本就很受欢迎,如今有了自行车,运输更是方便——每天早上,他把簸箕整齐地码在后衣架上,用绳子捆紧,脚一蹬,自行车就“叮铃铃”地响着往集市去,上午送完货,下午就能赶回家,比以前用独轮车省了一半的时间,一趟驮的货物还比以前多了一倍。

批发商们见他的簸箕质量好,每次送来都不用检查,有多少要多少,时间长了,他的货就成了集市上的“免检产品”,大家都喊他“簸箕大王”。后来,不少批发商怕抢不到货,都主动找他签订长期收购合同,子晨再也不用愁销路了,还雇了村里两个手脚麻利的妇女帮忙编簸箕,成功实现了生产销售一条龙,市场上对他的簸箕更是供不应求。

就这样,子晨靠着一辆自行车,靠着自己的勤劳和诚信,终于在创业路上闯出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