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集市说媒

历经漫长的忙碌,一切盖房的准备工作就绪,接下来,子晨便满怀期待地发动村民挖地基、盖新房。他请资历深厚的村民画好图纸,挖地基时按着图纸拿卷尺量好尺寸,再沿着尺寸撒上白灰。“噼里啪啦”在一阵鞭炮响过之后,村民纷纷拿起铁锹,顺着白灰印记挖,不一会地基就挖好,接着拿来石夯拴上绳子,几人拽着绳子伴随着高亢嘹亮力的夯歌,热火朝天的打地基。

“大家伙哟。外嗨!使齐捷劲哟。外嗨!亮亮夯底哟。外嗨!夯飞起来哟。外得晦!一夯一个坑哟。外嗨!夯夯碰实在呀。外嗨!地脚打得好哇。外嗨!新房矗起来呀。外得嗨!夯儿砸得好。外嗨!主人不亏待。外嗨!上墚喝喜酒。卟嗨 !酒肴八个菜。外得嗨!

越打越起劲哟。外嗨!外嗨!

歇歇接着来嗨! 外外啦嗨!”

时值中午,夯打好了,子晨请村民们大吃一顿,饭罢,他留下一属虎、一属牛的村民,让属牛的拉着耩地的耧,属虎的扶着耧把,耧里面放上五色粮食(黄豆、黑豆、玉米、高粱、小麦),沿着地基耩上一圈,寓意五谷丰登。随后便是紧张的磊房子。在大家齐心努力下,终于赶在年底,一座崭新的砖房拔地而起。那崭新的红砖,整齐的房梁,在冬日的暖阳下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子晨的第一步人生大业,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子晨又要去赶李岗集。想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启新的篇章,他特意精心捯饬了一番:仔仔细细地梳好头发,刮净胡子,穿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虽说款式并不时髦,但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干净利落。自从新房盖好后,他越发意识到,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一个好的形象至关重要,所以他也开始时不时地注重起自己的外表。 愉悦的心情加上对未来的期盼,不知不觉中来到集市。

集市上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宛如潮水一般。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各个摊位,让人目不暇接。红男绿女们穿着时髦的衣服,或嬉笑交谈,或认真挑选着心仪的商品,处处洋溢着生活的气息。子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突然,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簸箕怎么卖呀?”子晨回过神来,随口应道:“3元。”他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五十多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满脸的风霜诉说着生活的不易。她上身穿一件蓝色的确良褂子,下身搭配黑色裤子,头上裹着蓝色围巾,脚下是一双家做的布鞋。子晨看着她,只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哎,又是你。小伙子,还认识我吗?”中年妇女面带微笑,亲切地问道。“面熟。”子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哎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两年前我买过你的东西。”中年妇女笑着解释道。“嗷,想起来了。”子晨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伙子,家里都有什么人啊?”中年妇女似乎并不着急买簸箕,反而和子晨拉起了家常。此刻买簸箕的人并不多,子晨索性也放松和她聊了起来。“一弟一妹。”“有新房吗?”“有。”“今年多大了?”“24岁。”“有没有人给你说媳妇呀?”“没有。”“我给你说个,你可愿意?”子晨一听,心里顿时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暗自欢喜,连忙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这样吧,明天叫个你家里的长辈,一起到我家见见姑娘,咱们就在集市上不见不散。”“好嘞,没问题!”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临走时,子晨满心感激,特意挑了个最好的簸箕送给她,中年妇女假装推让了一番,最终还是欣然收下了。

子晨早早地收了摊,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和二婶商量见面的事情。二婶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我说今天喜鹊在门前叫个不停,必定有喜事,原来是你要相亲了。我就说这么好的侄子,肯定打不了光棍。明天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一见就成。”子晨听了,只是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

傍晚,他特意到二狗那里借了一身帅气的衣服,又去理发店精心修剪了头发,还从商店买了些副食品。他心里想着,第一次去媒人家相亲,可不能空手去,这是最基本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