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娜把大家挨个看了一遍,抿着嘴儿笑:“我猜呀,不是一如哥,就是天晓哥。”
黄一如、方天晓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董娜明亮的大眼睛瞅着他们:“就是,就是。”
“普通一兵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党支部的决定,对于学校稳定,对于弘扬正气打击邪恶起到了积极作用。”栾永现慢条斯理地说。
方天晓说:“我一直想不明白,把精力用在教学上有多好?和睦相处相互关爱有多好?瞎折腾些什么呢?弄得人人自危,整天你琢磨我,我提防你。”
吕继先说:“这还不好理解?无非是想乱中取胜,搞政变夺权!无非想叫咱们乖乖当他们的臣民,听从他们指派。”
董娜嘻嘻笑着说:“这回他们就老实了。”
黄一如侧脸看了看她:“老实?他们已经放出风来,说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早晚有翻案的那一天。”
方天晓担忧地说:“山难改,性难移。我担心他们受到批评后,会想出更古怪更阴鸷的的方法来捣乱!”
栾永现看着他,坚定地说:“别听那一套。请大家坚信: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自古邪不压正,一万年以后也要讲究个人间正道!”
在婚姻问题上,一时之间,方白冰成了村里的香饽饽。
两年前,方白冰借着亲戚帮忙,被推荐上了师范学校。两年毕业后,又分配到兴隆学校任教。虽说师范生算不上高级人才,但在这穷乡僻壤已算是凤毛麟角,十分令人刮目相看。无论走在街上,还是走亲访友,人们无不投去羡慕而热烈的目光,由衷地赞美道:
“方白冰是师范生,他吃国库粮食,拿国家工资,响当当的国家干部啊!”
因着这个特殊地位,方白冰就处处觉得高人一等,对自身无限制地膨胀。尤其在婚姻问题上。他原本的初衷是,挑选一位和自己相匹配的国家工作人员,以便使全家统一化城市化,知识化和高档化。结果,天不作美,因为这样条件的少之又少。要说这类的姑娘也不是没有,但他相看了几回,很有些垂头丧气悲观失望。
这天下午,方白冰外出相亲回来,衣冠楚楚的进了办公室。
吕继先嘴快,第一个问:“白冰,这回怎么样,该吃喜糖了吧?”
方白冰笑笑说:“不,不怎么样。”
黄一如说:“看样子,一定引来了金凤凰。”
“别说金凤凰,银凤凰也没有。”
栾永现说:“一次一次老不准,是你标准太高了。叫我说,差不多就行。”
吕继先说:“就是,像皇太子选妃子。”
“没,没那么高。”方白冰在脱着相亲时的新衣裳。
吕继先说:“ 我知道,白冰老师想找个貂蝉杨贵妃,嫦娥美女也行。”
侯庆申补充说:“天仙美女还不行,主要是要对应,有工作,吃商品粮,拿国家工资,对不对?”
“可不是。前后相看了十几个,要么粗,粗的像个酒坛子;要么细,细的如同打枣竿;要么黑,黑的就像包文正;要么黄,黄的犹如黄面纸。一个都不够档。”方白冰满脸沮丧地作了总结。
正巧,董娜在办公室里洗头。
董娜洗完了后,站在镜子前梳头发,油亮亮的的头发像瀑布,纷披皙的面容,玉立的躯体,犹如刚刚出水芙蓉,格外娇艳纯美。
方白冰一下子看呆了,猛地一个念头钻出来:啊,湖边西子,月里嫦娥,貌美如花!
老师们见他如醉如痴的样子了,一旁伴着鬼脸掩着嘴笑。
方白冰看着她飘飘长发,亮丽的气质,感叹万分:这真是,自己整天地东奔西跑,寻美找爱,殊不知,美女就在眼前,爱情就在脚下!这真如同探照灯,只一味地照耀远方,实实在在地是灯下黑了。他一下子找到了感觉,自言自语地说:“既然她这么出类拔萃,这么尽人如意,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为什么不就地选择呢?虽说她是个民办教师,但的确是才貌出众,气韵高雅,比公办哪个都不差。”
从此以后,他就改变了初衷,不再四面八方相亲找爱,而是锲而不舍地来追
董娜。
有一天,他早早藏到董娜家门口。看到董娜从学校回家了,赶忙从一旁闪出来。递上一束红玫瑰:“给,玫瑰花,挺漂亮的。”
董娜猛地一愣:“给我鲜花干嘛?”摆摆手转身就走。
方白冰笑眯眯地:“董娜,拿着,美女配玫瑰,锦上添花。”
董娜摆摆手:“真的,我不要。”说着匆匆地离去。
一天下午放学后,董娜正要回家。方白冰一旁截住了她:“咱们一起回家好吗?”
董娜拒绝他说:“你自己走,我还有事。”
方白冰变戏法般地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看,胭脂化妆品,专门进城给你买的,一级品,美丽芬芳。”
董娜厌烦地说:“拿走拿走,不要不要。”说完转身就走。
董娜对他的意图当然心知肚明,知道他在讨好自己,追求自己。但她认为,既然和方天晓很谈得来,很有那种感觉,并朝着成熟的方向发展,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况且,她也不喜欢方白冰那孤寂怪僻,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所以对他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