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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博士官场心变

刘聪铭心想自己这辈子,绝对不能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草,因为他是一流大学走出来的文学博士。

果然,刘聪铭投其所好的香烟攻击,使阎壬韦笑得像个老狐狸似的,拆开烟盒,燃起一根烟,激情洋溢地道:“我敢断定,咱们这群人中,最据有辉煌腾达潜力的人,非你刘秘书莫属!刘聪铭,留住崇高、铭记千秋!”

对于阎壬韦这番话,宣传处叶露春总是一副笑眯眯、不停竖着大拇指炫一下的弥来佛样子;而其他人,则总是嗤之以鼻。

“听我分析啊:第一,小刘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年轻、学历最高的,现在干部的任用,年轻,学历,他都占有绝对优势;第二,小伙子话虽不多,但为人谦慎,他的能力领导表面虽不会夸赞,但说不准暗地里都在考察;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阎壬韦嘴里吞云吐雾,瞄了一眼刘聪铭。

“直说无妨,直说!”刘聪铭讪笑着,坐直身子,将耳朵偏向阎壬韦,他内心很渴望知道,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你其实很会察言观色……”阎壬韦幽幽道。

“唉,这算什么鸟本事?纯扯淡,捉弄!”刘聪铭哭笑不得重新将身子,靠到椅子背上。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说老阎,你只有第三条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阎壬韦大笑着,补充说:“可惜的是,刘小弟还是书生意气太浓,清高的个性,使他缺乏拍马屁之术!”

“是,是!我就干不了这事!”刘聪铭不停点着头,对阎壬韦的话心悦诚服。

阎壬韦还是坚持自圆其说:“你们也太肤浅了!用嘴拍马屁的人,是下等人;而用眼、心、行拍马屁的人,才是有心计的人!”他晃动着手里的烟,“别看刘秘书进机关五年没动,一动就会冲天!”

“不就是抽了别人几根烟吗?”庞秀芝听着挺不服气,“五年时间都将小刘拖成老刘了,可市长们只记住了一个女保洁人的名字,却没记住一个博士高才生的名字!”

绕来绕去,大凡意见不统一,观点不和谐时,所有人就爱搬出孟依帆来说事,她这个独一无二的刹手锏也似乎特别好使。

“唉,只怪人家爹妈给她生就了一副好面孔!”阎壬韦果然绕着庞秀芝的话题走,“你看人家的名字也起得好哇,孟依帆,梦中注定就有人可以依靠,命中注定会走得一帆风顺!不过呢,这话也得说回来,她现在虽然在市委大院里还算得上一个人物,但走不了多远的,女人的青春越靓丽,调谢得也越快,而咱小刘呢,肚子里有货,心中有数,再在机关待过几年,阅力也有了,遇上识才识货的人一提拔,何愁不脱颖而出?”他说着,绕着众人走了一圈,猛力一挥手,“宝剑锋从磨砺出!我说筒子们啊,你们连小学时学的那点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吗?筒子们啊,你们这么没知识,没文化,很可怕啊!”

众人都大笑,都说阎处长啊,你这些话,都是从狗窝里拿出来的馊耙。多少年了,我们每次对你发牢骚时,这些话你都对我们讲过多少遍了,早不新鲜了!

“看看,难怪要精简,国家养了我们一帮闲人!也是,大家尽情乐呵一阵吧,明年新政策一来,聚会聊天的时间也许不多了。”阎壬韦尽管雄韬伟略,口才了得,却不喜欢与人辩论。无论胜输,赢了面子即失去朋友,他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就常常老奸巨滑地避重就轻、避实就虚,“你们发现没有?孟依帆近来被爱情滋养得越发漂亮了……”

孟依帆,俨然成了一股暖暧的漩涡,就像市委后院里那片桃园,每根黝黑的枝条上,疏疏密密点缀着无数如朝霞般的小花,花瓣累累,粉红而透明。风起时,树枝到地面的空间,无数胭脂似的花瓣,旋转飞舞,暗香摇曳。

机关里的任何人,只要心里不平衡,似乎只要贬责孟依帆一顿,或不屑地嘲讽她一阵,心中的伤口就即刻不治而愈。

孟依帆从容、婉约进出市委大院的身影,悄然委地地给市委大院镀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基调,并且猝不及防地激发起刘聪铭探究的欲念,他发觉孟依帆这个小女人,虽然每天干的是不用动脑的简单粗活,但孤芳自赏、独来独往,摇曳生姿的身影,确实充满一种女人与生俱来的魅力,并且在手勤脚快的劳作中,多了一份传统女性特有的沉稳特质,她的小资情怀就显得更小资了,她的内敛,低眉顺眼,也更显得富有女人韵味,每当大楼昏暗肃穆的楼道内响起她的脚步,闪过她浅笑轻愁妩媚嫣然的身影,蓦然间便姹紫嫣红开遍,不知是青春、爱情还是欲望,那么热烈而懵懂地美丽着。

与这个女人,有着暖暧关系的,到底是管教育的江水边副市长,还是管农业的姜卫城副市长?或是这个小女人,原本就色胆包天地周旋于江、姜两位副市长之间?如果自己哪天不想混迹于机关,就搞创作,第一本书的名字就叫《两位市长和一个女人》。靠,这还不够吸引眼球?哪就干脆来个《八位市长与一个女人》。反正,八位副市长是真真切切集中在一起,在精简中为孟依帆的问题,曾召开过碰头会。

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先例;文学作品中,打打擦边球又何妨?刘聪铭心想。如果他将这样的一本书,放在江水边,或是姜卫城面前,他们还会这样高高在上,对他指手画脚吗?他们,还敢不答应他的条件,以其扶摇直上的晋升来换回这本书稿吗?

刘聪铭被自己这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寒噤。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作为一个满腹经论的博士生,如果不想屈尊于眼前的地位,想仕途一路飙升,他既不是女人,没有娇美的脸蛋、醉人的媚态,那么作为一个从政的男人,只有靠计谋来达到一路升迁。

阎壬韦、叶露春,都是前车之鉴。

他刘聪铭经过五年在机关的摸爬打滚,坐尽冷板凳,占尽“晾衣杆”。表面看,是老实巴交、敢怒不敢言的老好人,实则,他早已不再是当年走出校门,天真地以为只有靠真才实学来谋其位,打天下的菜鸟了;他的内心,早已不知不觉在这五年的机关阅历中,浸泡得无比强大了。

他深谙在任何一个领域里的成功,都绝对没有侥幸。从一个贫民到高高在上的爵位,必然会在官场上经历过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尔虞我诈的生死对决更阴暗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