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中国,须知黄河;欲知黄河,须知花园口;欲知花园口,务必牵扯着风筝般的亘古新娘,用心去倾听1938年6月,蒋介石采取“以水代兵”以阻侵华日军西进,在那场令世界震惊的滔滔黄河水滚滚汹涌千里的浩劫中,千万亩良田被毁、近百万葬身水灾亡灵的呻吟、千万人流离所失、血泪成河、尸首成山的历史回音……
我,石碾子,百里挑一响当当的军中好儿郎、堂堂正正新八师特务队、威震日本鬼子胆的侦察英雄,做梦也不曾料想到,我之所以像乘上九天的飞机,成为全师官兵人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和战火间隙间乐此不倦的热点、焦点、抢手货话题,不是因为我曾多次出生入死潜入日本兵营,成功执行捕俘、爆破、暗杀以及偷袭日本指挥部等重大任务;也不是我曾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日本兵营,亲手把两个日本兵的脑袋像捏鸡蛋一样捏碎,把一个日本团长装进麻袋扛回我师阵地等身经百战的屡建奇功;也不是我凭着侦察兵的天生敏锐,在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挺身而出,让我们伟大英明、前来郑州视察黄河铁路大桥的蒋委员长,从容自如的从日本鬼子飞机甩下的炸弹腾起的烟雾之中,威严十足的逃过一劫……没有三两下独特的看家本领,就不会成为特务队的一员,这些战绩,都不足以引人注目。
我在新八师以光速般迅速窜红的,是在蒋委员长许诺我升官、发财的诸多奖励之中,我铁骨诤诤、侠肝义胆地道出自己的肺腹之言:“报告蒋委员长:我最想得到的奖赏,是想看一个女人脱光衣服后的身子!尤其是许家花园许水仙老师的身体!”
我的肺腹之言,不亚于一座原子弹仓库,震惊蒋委员长,震动新八师,迅疾震荡军营上下。
真没想到,我毫不设防的真言,如同九天惊雷,使我迅速“窜红”军营,从蒋委员长,到与我从小一起讨饭的赖皮子,各个阶层,莫不知蔫。
蒋委员长鹰一样犀利、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着日本飞机远逝,用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指,弹弹肩上的烟尘,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嘲弄:“以为飞机拉几坨屎就能夺去我蒋某人的生命,这群蠢猪样的日本人,也太天真了!”
据军中传说,蒋委员长素来冷峻如神,高深莫测,像一座令人仰止、不可翻越的高山。面对险境,竟然如此淡定、豁达、幽默,立即给紧张、压抑的气氛,注入一剂快乐的因子,我们新八师师长蒋在珍诚惶诚恐的脸上,立即露出讨好卖乖的媚笑:“我们没有做好保护蒋委员长的防护,严重失职,恳请蒋委员长严惩不贷!”说着,将搁搭在右手臂弯里的草绿色呢披风抖了抖,恭敬地披在蒋委员长身上,细致而周到的亲自为蒋委员长在颈脖处系上带子。
有着职业军人阅历、政治家气度的蒋介石,并不害怕战争及武力威胁,他大气地一挥手:“日本人就像老鼠一样横行猖獗,只要闻到有人气的地方,就会前来拉屎。对于这种战争狂人,防不是最好的办法,而是要调聚我们的精良部队迎头痛击!”尔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不妨一说,我一定帮你迅速达成,作为对你的奖赏如何?”
我几乎丧失了承接这种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兴奋得浑身发颤。好在,伫立在特务队前的王金刚队长,暗暗对我使了个鼓励的眼色,传递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立即双脚并拢,敬了个军礼,大声道:“报告蒋委员长!我是新八师特务队员石碾子,保卫蒋委员长生命安全,是我们新八师每个官兵义不容辞的光荣职责和义务,我不需要任何奖赏。”
蒋委员长阴郁神秘的脸上,此时却非常难得的浮现出一丝笑容,目光充满鼓励;不远处的蒋在珍师长也暗暗对我竖起大拇指;我的队长王金刚更是像只骄傲的公鸡昂着头。
从没享受过如此殊的我,一时头脑发热,心想与其耽搁蒋委员长宝贵的征询时间,还不如干脆利爽地道出肺腹之言,何必娘们一样扭捏作态、惹全体官兵笑话?
于是,我挺起胸膛,直起腰身,大大方方地朗声道:“报告蒋委员长:我最想得到的奖赏,是想看一个女人脱光衣服后的身子!尤其是许家花园许水仙老师的身体!”
我的话,如同沸腾千里的黄河水突然冰冻,我敏锐的捕捉到蒋委员长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双眸里充满讶异;我的话,好似春风里的牡丹突然遭袭倒潮寒流,蒋在珍师长竖起的大拇指已握成了拳头状,在他裤腿缝边缘上下摩擦出咯叽咯叽、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我的话,好像光芒四射的阳光突然被满天的乌云吞噬,队长王金刚公鸡一样高昂的头,此时低垂得似乎贴近了裤裆。
在诚惶诚恐的等待中,我甚至瞥见了远处列队成行的官兵,都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鼎沸的欢乐蹦出胸膛。
我突然敏锐地觉察到,我不应该受蒋员长奖赏的诱惑,那么直裸裸地掏出心窝。但话一出口,泼水难收,我知道我此时,最好的态度就是咬紧牙关,紧闭双唇,不要再放任何一个臭屁。唉,直直弯弯的理儿我懂,曲曲折折如同黄河十八道湾的心事,一旦道破,就冲泄千里,不是由得我的舌尖能控制的。
“保卫我中华疆土,死不足惜,只要让我在战死之前,能真正看一眼一个女人不穿衣服的身子!真的,我就只这一个念想!”神使鬼差的,在面对蒋委员长这样庄严神圣的时刻,许水仙温婉笃定的清秀面容,却如同剔透的水晶球,那样神秘又神奇地占据着我思想的领域,如同风筝般在我眼前忽远忽近地飘悠着,“特别是许家花园小校老师许水仙的身子,我想看清!”我朗声道。虽然大汗淋漓,却如释重负。
我想,我石碾子好歹是身经百战、屡建奇功的军中好汉,又是解救蒋委员长的有功之臣,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时机,我再不说出内心话,找不准哪一天突死战场,就得遗憾终生了!
时不待我,想看女人一丝不挂的身体邪念,紧捂在心口,常常像火焰般折磨着我。此时此刻此念,随着我冲顶的热血,破口而出了。我想立即腾出双手迎接着蒋委员长的首肯,双手抓住,与它一起绚丽舞蹈,无论哪一天、哪一刻倒下,再也没有任何遗憾地将双眼闭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