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熊赀的计划里,邓国北边有群山阻挠,西边有滔滔江汉,连接汉水两岸的庙滩都是邓国的地盘,他熊赀怎么怎么可能上演“南辕北辙”的闹剧?要攻打申国,除了向邓借道,再也无路可走。邓国的地理位置优越,楚文王熊赀和大臣们迅速拟定了“伐申过邓再扫邓”这个一箭双雕的方案。想不到的是,太后邓嫚的书信这么快便送到了战火前沿,也可见朝廷中的大臣,都是站在母后这一边的。而在他带兵征战期间,一帮文臣也齐心协力地将楚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这里面不能不说没有太后贤能的功德。

“大王,邓国迟早会是楚国的囊中之物,只是看太后面上暂且缓上一缓。”监国附耳道,“经过这一战,想邓祁侯对大王,也会有求必应的,等时机成熟了再来收取也不迟。”

楚文王熊赀思忖了良久,才气急败坏地收剑:“看在太后份上,这次寡人就饶过邓国。”

至此,邓国虽然在邓嫚软硬兼施的干扰下,侥幸而存,但已宛若利剑下的羊羔,对楚国言听计从。十年后太后邓嫚去世,楚文王熊赀再次率领人马攻邓,收复邓国后,按其惯例将邓国设置为楚国的一个县城。

既然暂时放下了攻邓,楚文王熊赀就将攻打的下一个目标,集中在400公里的蔡国。瓦解了蔡国,就等于拔除了中原南部最大的一个姬姓封国,虽然伐蔡不像江汉平原上那么任由驰聘,一定得假道一些小国,父王楚武王曾用兵如波浪式推进,没有成功,如果自己改为跳跃式突进,会不会得手?

就在楚文王熊赀的目光,盯紧了蔡国的版图之际,息国夫人息妫探亲回国的花轿,正好路过了蔡国。姐姐与蔡哀侯,带着人马早就等侯在城外。只见息夫人息妫款款而来的大红花轿,像出浴的太阳,红艳艳地照亮了蔡哀侯的眼眸。

“夫人已是国色天香,真不知你这位被称为桃花夫人的妹妹,到底是何等神仙容颜。”蔡袁侯盯着花轿,与夫人闲聊。

花轿到了眼前,蔡夫人兴奋地一步跨了过去,掀起了轿帘,扶着息伪下轿:“妹妹可好?好久不见,若不是小妹回陈国探望父母,要途经蔡国,你可能都想不起姐姐来吧?”

走出花轿的息伪,一袭霓虹拖地长裙飘然,腰间的云缎彩带,像彩霞般绚丽。她明目洁齿,宛如尘世中一朵出水莲,清新而脱俗,深深吸引着蔡哀侯的目光,他忍不住心旗动摇,暗道:世间竟有此等美女,真不愧为桃花夫人的美誉。

“小妹也日夜思念着姐姐,只是姐姐身为蔡国夫人,小妹我也嫁作息国国公作人妇,我们姐妹再也不能像闺中一样亲密了!”息伪欢脆地回应着。

“小妹说的是,听说你要来,我和蔡侯吩咐人早就收拾好了住处,小妹此番可一定得多住几日。”蔡夫人见到妹妹,非常高兴,“看妹妹你越发出落得像花儿似的,令人爱惜,何况是姐姐我呢。”

“谢谢姐姐、蔡侯厚爱,那小妹就打扰了!”

“姐妹之间谈打扰,那就见外了!难得来一次,一定得多住几日。”姐姐爱怜地握着息伪的手,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息伪的手,来到蔡哀侯面前,“来来来,快来见过你姐夫!”

“小妹拜见蔡侯!”息伪还没下拜,蔡哀侯就立即伸出双手阻止:“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双眼就像注满胶水,盯在息伪身上,一刻也挪不开眼,“小妹端丽可爱,难怪有桃花夫人的美誉!”

“蔡侯过奖了!”息妫道了谢,被蔡夫人拉着,缓缓向宫中走去。息妫玲珑而妙曼的身姿,在薄如蝉翼的霓虹衣裳之下,聘聘婷婷,若隐若现,沿途嬉戏的粉蝶、绽放的花木,就像镶嵌在她身边的吉云。

祭哀侯盯着息伪妙曼的背影,听着她欢脆的声音,心里却隐隐地气恼地道:“好你一个陈国公,既然将你家长女嫁我为妻,为何不将小女一并嫁来?你将更加绝色的小女深藏闺中,嫁给了息国,实乃本侯人生一大遗憾矣!”

蔡夫人与妹妹息妫自出嫁三年后得以相见,俩人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往事,父母,彼此的夫君,婚后的生活,都是她们聊不完的话题。想当初人人都以生儿为骄,但父亲陈国公,却为膝下有两个天姿聪颖、容颜绝美的女儿而自豪。

陈国公家有丽女的消息,早已在诸侯间传播开来,不少侯王将相前来求娶。陈国公权衡再

三,将大女儿嫁给了实力雄厚的蔡哀侯;不久,息国国君又前来求婚,陈国公觉得息国虽小,但国力资源不差,比起小小的陈国还绰绰有余,于是便将最疼爱的小女儿息妫远嫁到了息国。三年后,小女儿媳妫回陈国探望父母,路过蔡国,才得以与姐姐相见,欢娱之情可想而知。她们一同呆在蔡夫人华丽的寝宫,喝茶吃点心,喜鹊般喳喳地聊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