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原本也是想劝阻妹妹多住几日的,可一见蔡哀侯的表现,便明白妹妹夹在中间为难,早日离去是最好的良策,便道:“如此也好,在家千日好,出外时时难。待饭后我收拾几件心爱之物,送给妹妹作为停飞想!”
小别胜新婚,息妫提前归来,息国公自然是十分高兴。红幔帐低垂,烛火闪烁,夫妻二人搂抱着缠绵。
“听信使说,夫人会在蔡国停留三五日,怎么突然提前回来了?”息国公突然问道。
“夫君不愿意我早些回来吗?”息妫歪着头,“让我想想看,是不是我不在宫,夫君遇到可意的新人啦?”
“怎么可能?夫人这般卓约的风姿,天下还有几人?夫人的盛世美颜,满足了我对女人所有的幻想,拥有夫人一人到白首,足矣!”息国公抚摸着息妫如云的长发,“我内心,是希望夫人不要离开一步的。但为了让夫人高兴,才同意夫人前往陈国探亲,也欣然答应了夫夫路过蔡国时看望姐姐——姐姐还好吗?姐夫忙些什么?你怎么只呆了一日即归?”
“哼,蔡侯不像夫君忠于爱情,得到了姐姐却不知珍惜,三番几次挑衅于我,我便提前告辞了!”情到深处,息妫讲话便没过大脑,将在蔡国的事情和盘托出。
“堂堂蔡国国君,竟敢如此作为,欺人太甚!”前一刻还在温存款款的息侯,突然勃然大怒地一跃而起,掀开幔帐,“同为一国之君,他竟然色胆包天欺侮到我头上,我决不善罢甘休。”
向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丈夫,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巨浪,让息妫诚皇诚恐地睁大了眼睛:“夫君,你没事吧?有姐姐在场,我也知道避嫌,不过一夜一上午的时辰,妾便备轿而回,蔡侯也只是耍耍嘴皮而已,并没有行动上的羞辱。”
“那我也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息侯愤恨难平。
“夫君,看在姐姐份上,看在我对你一片忠心耿耿的分上,这事儿过就过了,不用再挂怀,不用再提及好吗?”息妫楚楚可怜地哀求着,“毕竟,咱们两国同为至亲,闹下去惹人笑话。”
息侯看着泪珠纷滚的息妫,于心不忍地为她擦拭着泪水,并信誓旦旦地安慰着她:“好,好,一切听夫人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只要夫君安康,只要息国平安,没有灾祸,我自己是开心的。”息妫以为,自己与蔡侯之间的介蒂,已彻底终止。
想不到的是,息侯越想越生气,觉得这欺妻之仇不报,妄为男人,给蔡侯一点厉害瞧瞧,让其长长记性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像火苗般舔燃着他心的锅底,助长着他愤慨的“内火”。
息国与蔡国相比,无论是土地面积,人口,综合国力,是远远逊于蔡国的,如何与蔡国抗衡?如果息国贸然攻打蔡国,很可能面遭惨败的结局,到时不仅息国更加难堪,作为息国国君的颜面也将会在诸侯面前荡然无存,他息侯该怎么办?
息侯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楚国,那个楚王熊赀,不是一直想扩大地盘吗?并且楚军兵卒打起仗来,都不要命,如果让楚军狠狠教训一下蔡国,对于息侯而言,将是一件多么快意之事。
息侯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借刀杀人的点子好,可实施。于是,带着侍卫来到楚国,面见楚武王熊赀道:“大王的英威豪迈,已在诸侯中传播开了。我现在有个极佳的机会,可帮大王开疆拓土,就是不知道大王愿不愿意合作?”
“别卖关子了,是什么机会、如何合作?”熊赀快言快语,“你姑且一一道来。”
“蔡国土肥水美,位置险要,若得蔡国,离大王进攻中原的宏图大业,无疑就又近了一步!”息侯献上一计道,“如果大王佯装攻打我息国,本侯便会向姐夫蔡侯求助,依仗着我妻与他妻是同根姐妹这层关系,蔡侯必定会带兵前来帮我。这样以来,大王不就有攻打蔡国的理由吗?到那时,我们息国再助大王一臂之力,来一个楚军、息军联盟,不就可以轻而易举拿下蔡国吗?大王兼并了蔡国,可为建功立业打下扎实的基础。”
楚文王熊赀盯着蔡国的版图,已思谋很长时间了,碍于蔡国与强大的齐国联胭,才使他不敢轻举妄动。熊赀正愁找不到攻打蔡国的借口呢,这下倒好,妙计都送到面前了!真正是楚武王迫不急待地要睡觉,脖子一歪,息侯却刚好递上来了一个舒适的枕头。
“哦,好是好,只是你与蔡侯的妻子,不是亲姐妹吗?你怎么会这么仇恨自己的姨姐夫?寡人倒是好奇得很呐。”楚文王道。
“唉,说来惭愧,提起怨恨的理由,却是不大上得了台面。”息侯犹豫了一阵,为了得到楚文王熊赀的帮助,成功实施打击报复蔡侯的目的,他便将蔡侯欺负自己夫人之事细细道来,并且还添油加醋,说蔡侯对息夫人动手动脚等不堪入目的行为。
“堂堂蔡国之君,竟然对自己的姨妹心生邪念,恶不可赦!难怪息侯要教训他,把任何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您这口恶气,寡人一定帮你出了!”楚文王熊赀义愤填鹰地又是捶胸顿足,又是拍着息侯的肩,给予了息侯充足的安抚和信任。
对于这个送上门的机会,楚文王熊赀是决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