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上了她!”楚文王熊赀一指息妫。
“这……”息伪花容失色,据理反抗,“楚王什么样的人物娶不到?为何偏要妾身这个有夫之身?”
“本王一见夫人便倾心,再见你更爱人!”楚文王熊赀哈哈大笑,满足地看着国色天香的息妫站在自己面前,噙满泪水的忧郁眼神,如同深潭,将熊赀深深吸引住了,“寡人宁与世界为敌,也要娶你做我的女人!”俯身向她,“你在息国身为夫人,我熊赀也绝不会亏待于你,你嫁与楚国后,依旧是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面对此情此景,息夫人无助地掩面哀泣:“真是引狠入室,自取其辱,悔不当初!”
“灭吾国,抢吾妻,天理不容!”此时的息侯,为当时联盟楚国攻打蔡哀侯后悔不已,他拼命挣扎着,“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会遭报应的。”
“住口!”楚文王熊赀拔出剑来,直抵息侯,“你的报应定比寡人来得早!”
息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凄厉地叫声回荡在馆舍:“慢!你若是杀了我夫,妾身便撞墙而亡,绝不苟活!”
楚文王熊赀的刀,定格在半空中。他万料不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性子却如此刚烈,她花带雨的脸宠,一点点消融着他的乖张之气。半晌,他收回刀,看向她:“本王若是不杀他,你便会依从于我?”
“不可,不可,夫人若被此人玷污,不如我们夫妻一同去死!”息侯在一旁拼命反驳。
息妫沉默着,满腹酸楚的面容,令楚文王熊赀动容。
“好,不想活,寡人成全你!”楚文王熊赀再次将剑挥向息侯。
“我命休矣!”息侯闭上了眼睛。冷不丁耳边却响起息妫的喝责声:“慢!只要你放我夫君一条生路,我愿意依从于你!”
“好,寡人答应你饶他一命!”楚文王熊赀立即喜滋滋地收回剑,向息妫俯下身道,“本王保证你在楚国的夫人地位,保证你锦衣玉食,满足你所有需求,保证不让你受丁点委屈,保证你在楚国的荣华富贵,要强于息国千百倍!”
“夫人,不可!”息侯依旧苦苦挣扎。
息妫一抹两腮的珠泪,长叹一身:“夫君引狼入室,此生再由不得你我了!你被生擒,息国烟飞尘灭,也只在转瞬之间。今生妾身是不能同你在一起了,我们再约来生吧!”说完,转身而去。
瞬间尘飞烟灭的息国,成为楚国的一个县城。楚文王熊赀带着息妫、息侯回到楚国,竟然将楚侯贬为看守城门的兵士,为了保全息侯的性命,息伪不得不含屈嫁给了熊赀。
意料不到的是,桃花夫人息伪嫁给楚文王一年半左右的时间,竟然生下了儿子熊艰,楚文王熊赀抱着胖嘟嘟的儿子,狂喜不已,对息妫更是视若珍宝:“夫人与那息侯相守三年多,不曾添丁加口,嫁我不过年余,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为我王室添丁加口,证明你与我楚国有缘,与我熊赀有缘。天意如此,不要再整天愁眉苦脸的了!”
“天意如此?”回首往事,息妫仿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梦醒来,她的世界便面目前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神情更加忧郁。
第三年,桃花夫人息妫再次为楚文王生下了次子熊恽。楚文王熊赀对息妫的爱,又更加深厚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道:“夫人,你我夫妻三年,恩爱有加,连添二子,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啊!可是你为什么终日郁郁寡欢,在我面前更是寡言少语,几乎从不主动向我开口,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哪儿怠慢了夫人,请夫人直言!若是本王怠慢了夫人,任凭夫人责罚我都行,就是不要总对我冷着一张脸好吗?”
“身为女儿身,我一生却伺候了两个丈夫,生死都由不得我作主张,我能对大王说什么?将心比心,任何女子处于我的地位,还能笑得出来吗?”高贵,淡雅,矜持的息妫,在楚文王熊赀眼中,好像凌寒独自开的红梅,是娇艳欲滴的诱惑,也是矜持的独立,自顾自地绽放着,凌寒如雪,却让熊赀欲罢不能。
潇洒飘逸的息妫,平时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哪怕对侍女也很随和,对一切事情都很随缘,很多时候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修炼者,行走在纷纷扰扰的楚国宫中。冷静地看人间百态,由内而外散发着高级感,她尊重世上的一切存在,尊重权威和传统,却不盲从,看似温柔乖巧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对楚王充满冷艳的抗拒之心。
“我明白了,你活成了今世模样,全是因他,一个小人而至。”楚文王熊赀觉得,三年前如果不是蔡哀侯在自己面前挑拨是非,自己也就不会攻打息国,更不会强占息妫,致使她担心受损害,因此在内心修筑了高高的院墙。不许他人进去,自身也不会出来。于是将自身的一切都潜藏在墙后,只让他这个做丈夫的楚国之王,只看到她的冰山一角,全身却充斥着神秘气场,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定要攻下蔡国,拿下蔡侯,替夫人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大王又在哪儿喃喃自语什么?我只叹息我的命,我的快乐与任何人无关!”息妫正说着,奶妈抱着啼哭不已的熊恽前来,“夫人,小太子好像不舒服,啼哭不止。”
息妫急忙抱起小儿熊恽,在臂弯摇哄着,并借机告辞。
楚文王熊赀固执地觉得夫人的不开心,是因为蔡哀侯当年的挑唆,使息国早已国破家亡,而蔡哀侯却依旧作为祭国之君,逍遥快活,于是决定要带兵讨伐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