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骄阳如同流火,万蝉齐鸣的山峦,遍布楚文王熊赀带领的人马,他们汗流颊背地日夜兼程,赶赴蔡国。
贵兵神速的楚文王熊赀,带领大军,迅速围攻了祭国。措手不及的蔡哀侯,万料不到楚文王熊赀会突然带兵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故作镇定地道:“听说大王与桃花夫人相处融洽,连添二子,加喜可贺啊!大王此次前来,只怪我愚笨迟钝,不曾得到消息,没有前去迎接,还望大王开恩不予计较!”
“哈哈,我要的就是不让你知道!让你知道了,我还是楚王吗?”熊赀厉声道,“你到是表个态,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你还打吗?”
蔡哀侯沉吟了片刻,看到城下黑压压的帽缨,全是楚国的人马,闪亮的铁戟如同鳞片,在烈日下银光窜动;弓箭,铁马,都已驾好,蔡国已是回天无力了。
“要打要杀随你便!”蔡哀侯万般无奈地道,“我只不明白,蔡国一直向你们楚国,缴纳丰厚的朝贡,从无二心,大王为何又要伐我?”
“你还不服?那寡人就直说,让你输得明白。”楚文王熊赀背着双手道,“当初是你在寡人面前,说息妫是如何美如天仙,无辜挑起事端,致使息侯国破家亡,这样的大仇不报,息妫不开心,你懂吗?”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毒蛇反咬一口!蔡哀侯暗想。不过,人家楚王强悍,他要打谁、囚禁谁便是谁,真理、礼仪在此事,一文不值。不过,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也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惹下了今天的祸端。蔡哀侯长叹一声,无言以对,只得再次被熊赀带回楚国囚禁起来, 蔡国也在这个万蝉奏乐、流星似火的七月,成为了楚国的一个县郡。
熊赀一举灭了息国、蔡国,使附近的诸多小国闻言色变,纷纷前来朝拜楚文王熊赀,言明要依附楚国,向楚国提供丰厚的朝贡。
“我家夫人,真是旺夫旺家又旺国!”熊赀对息妫的宠爱,因此更是节节攀升。不过,他也时刻没有忘却父王楚武王角逐中原的教训,他理智地分析,申国,息国、蔡国相继兼并后,随着诸多小国的投靠,楚国东进之路已被打开,当下应该向成为中原新霸主的齐国叫叫板,示示威了。
得到消息的齐国,感觉到有些畏惧,于是在公元前679年,召集了郑国、卫国、陈国、宋国,鲁国,在鄄邑举行六国联盟,还特邀了王室代表单伯,这也是周王室第一次在联盟会上出场,足见其意义非凡,而准备给叫嚣不停的楚国以痛击,就是这次联盟会议的主题之一。
“楚王熊赀,再不教训,真是无法无天了!”陈国公怒不可遏,身为陈国国公,两个美貌单纯的女儿,竟然都成了楚文王的牺牲品:大女儿的丈夫被熊赀软禁,终日哭哭啼啼了度残身,小女儿的夫君被熊赀罚做守门人,受尽万般欺凌,可怜小女儿息妫被掠后成为熊赀这个恶魔之妻,生不如死,只有六国联手起来,杀了熊赀,才能让两个女儿心生宽慰,也才能使天下太平。
“熊赀的确招人恨,不过我们也要小心应付,才能确保取胜。”郑厉公理智分析说,“遥想公远前712年,息国还曾单独挑战过我们强大的郑国,可见其并不是弱小可欺的,对他国侵扰本可完全自保,万料不到的是,一夜之间就成为了楚国脚下的县邑。”
“是啊,是啊,蔡国更不是一个小国,综合实力远超息国,也被楚国不费吹费之力拿下了。”
宋国公不服气地道:“大家就少壮楚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吧。熊赀只不过是善于施展诡计,趁人不备,趁虚而入罢了!有齐国公在此,纵使他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在劫难逃!”
毕竟,自公元前681年齐国召集了宋国、陈国、蔡国、邾国会盟于北杏之后,已俨然成为诸侯的霸主,虽没有得到诸侯普遍的认同,但北杏之盟平定宋国内乱,齐桓公确实做到了。后来,齐桓公又主持了数次会盟,每一次会盟都使其霸主地位得到进一步的巩固,拍拍他的马屁,终归是没错。
果然,宋国公的马屁,拍得齐桓公很舒坦,他内心窃喜,但脸上永远是一幅庄严沉郁的表情,但他一开口,就会爆发出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力量:“话虽如此,但我们也只有承认熊赀的过人之处,并且想法设法攻破其长处,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坦率地说,熊赀这个人,三分雄鸷,三分昏庸。他攻打舅舅,大逆不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先后消灭息国、蔡国,是一个十足的好色之徒;但他之所以还有当前的建树,主要是源于楚国条律的约束,先王的告诫,还有太傅对他自小的教导,才没有使他沦落为昏君庸王。”
“正是如此!”“确实如此,齐国公所言极是!”众诸侯纷纷流露出茅塞顿开的样子。
“熊赀是一个优点、缺点都非常明确的人,只要我们先攻其缺点,不愁打不垮他。这也是我今天邀请诸公来的目的。”齐国公进一步道,“常言道,双木成林,独木一树独行,只要我们抱成团一致对楚,压抑楚国的盲目扩张,中原尚可安稳。”
“我们响应齐国公提议,联手起来,一致对楚!”众诸侯纷纷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