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是,等楚康王前脚一走,舒鸠国君关起门来就大发怒气:“好个楚国,对吴国没有办法,就将气撒在我们舒鸠小国,整日疑神疑鬼,我们舒鸠国不当楚国的出气筒,我们干脆就投靠吴国吧。”

于是,舒鸠使都便跑到吴国哭诉了:“吴王啊,我们自打跟随楚国,便一直忍气吞声,好端端的楚人却说我们有投吴叛楚之心,前几天领兵来要教训我们,我们实在受够了这种被无端被怀疑,无端被指责的日子。我们想好了,从今后我们断绝了与楚国的联系,就听从吴国的号令吧。”

“你们真的想好了,考虑清楚了?”吴王诸樊一听,自知计谋得逞,正中下怀,没费一枪一卒,就收服了楚国一个依附国,捡了一个大便宜。内心非常高兴,却装着不情愿的样子,“你们这样做,楚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当然,也不会放过我们吴国,可是,我们吴国早非昔日的弱小,我们不怕楚人。”

“吴王说的是啊,正是吴王宽厚待人,护佑弱小,我们舒鸠才会一心一意前来投靠。我们以后全听吴王的,绝无二心。”舒鸠人都立即信誓旦旦,

“好了好啦,孤王就相信你!”诸樊安慰舒鸠使者道,“只要你们一心一意跟着我吴国,我吴国就会竭尽全力罩着你们舒鸠,保护你们舒鸠的平安,甭要害怕那个楚国佬。”

“如此就多谢吴王厚纳了!”使者热泪盈眶,后悔没有早点投靠吴国,“这些年,我们舒鸠百姓,就渴望有个稳定、安全的地方,好好劳作耕耘,好好过日子!”

舒鸠于是正式宣布:脱离楚国,加入吴国阵营。

“哼,好个不自量的舒鸠,你想脱离我楚就脱离?你想勾结吴国就勾结?那得问问寡人答应不答应!”楚康王得到消息,悖然大怒,“舒鸠啊舒鸠,既然你要找死,那寡人便让你死得干脆点!”

公元前548年,由于令尹蒍子冯病逝,楚康王便任命莫敖屈到之子屈建为楚国令尹,率楚军讨伐舒鸠。

“吴王,楚人此次恐怕真不会放过我们舒鸠了。”舒鸠得到消息,瑟瑟发抖,“我们舒鸠人的安全,全得依仗吴王了!”

舒鸠得到消息,瑟瑟发抖:“我们舒鸠人的安全,全得依仗吴王了!”

“且莫惊慌,且勿担忧,既然舒鸠投靠了我吴,舒鸠的事情,就是我吴国的事情。”吴王诸樊安慰舒鸠来使,“你且回去加强城内防范,我与臣子商议一番对抗之策,吴国的大军随后便会赶到,任凭楚国放马过来,我们绝不会畏惧于他。”

“吴王一定要准时发兵啊!”使者再三拜别。

“放心吧,我们这一次一定要狠狠教训楚国,让他们从此不敢再对东境轻举妄动。”诸樊霸气地一挥手,阻止了使者的再三客套,“你且去吧,我还得研究一番对付楚人的良方。”

楚国的令尹,虽然权力仅次国君一人,但是经常要带兵打仗,出力献策,是劳神费力的命,所以令尹的命都不长。

楚康王的第四任令尹屈建领命即将出发,但他一直为谁来担任先锋大将一职忧心。

“未将愿意前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养由基主动请缨。他已伴随楚庄王、楚共王、楚康王三代国君了,平定内乱,对外患宣战,屡立奇功。此时已经是一位名闻天下的老将军了。

屈建对养由基很客气,劝他道:“老将军年事已高,该享享清福了!平定舒鸠小国,不劳老将军辛苦。请老将军放心,本令尹一定轻取舒鸠,凯旋而归。”

养由基心头一热,他对屈建说:“令尹,如果是我楚对付舒鸠,我不会多言。但我们兵伐舒鸠,舒鸠定会向吴国求援。末将虽老,但仍娴熟弓马,与吴军作战多次,深知吴军特点。请准末将为先锋,末将定以死报国。”

“哎,哎,呸,呸!老将军何出此言?折煞我了!”楚国人本来就喜欢迷信占卜,屈建觉得战前说“死”字,很不吉祥,屈建便想法婉拒。

谁料,养由基去意已决,他道:“令尹,末将受先王知遇,一心想着以身报国,就担心没用武之地。如今,末将须发皆白,再不为国尽忠,怕是没有机会了,请令尹务必答应末将,让末将再次为国效力。”

“老将军雄心斗志未酬!既如此,那本令尹就答应你吧。”屈建见养由基雄心壮志慷慨激昂,不由感动,遂命养由基为先锋大将,令大夫息桓为副将,率三千精兵,先行进发。

吴军此时已然进发至舒鸠,与养由基的楚军先锋在舒鸠的离城相遇。

吴军由吴王诸樊之弟公子夷昧为帅,巫臣之子巫狐庸为军师,此时的巫狐庸已被吴王任命为吴国相国。巫狐庸对楚军的作战特点非常了解,也知道养由基此人威名。

巫狐庸对夷昧说:“元帅,楚军先锋大将养由基,不但善于领兵作战,其本人更是一员猛将,尤其是善射。跟随过三代君主,屡建奇功。当下虽已年逾七十,但英勇不减当年,其箭术天下无敌,若与之直接对抗,我军恐怕要吃亏,只可智取。”

夷昧问:“相国说的是天下第一神箭手?我也有所耳闻,相国对此人有何良策?”

巫狐庸附耳小声道:“本相略作了安排:我们已经准备了十数辆铁甲战车,每车均裹以铁甲,弓矢不能穿透,铁甲内可立弓弩手数人,留有小孔,可对外射箭。离城东不远处有一处树木,元帅可将铁甲战车埋伏于此,先引军搦战,佯装败退,引养由基至铁甲车处,万箭齐发,将养由基射死。”

夷昧大喜:“好,好!就依相国之计行事。”

“将士们,教训舒鸠,固我楚江山。”养由基一马当先,率先逢山开路逢水搭桥,进展非常顺利,很快便到了舒鸠离城这个地方。

此次伐吴,楚军主力虽然以水师为主,但由于养由基擅长陆战,故所率先锋部队很早便上了岸,并攻下了舒鸠战略重镇离城(今安徽省舒城县西)。

“我楚军主力未至,各兵营立即布置阵地,加强防御。”养由基准备扎营,等候主力部队到来后,再一起商议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