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苑宾馆是一个围井式的高层转圈塔楼,楼高26层,中间的天井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其间培植着江南墨竹,墨竹以凌霄花为篱笆分割为里外三层,形成规整的竹林,中间的墨竹长势旺盛,有三层楼高,远远看去像假山的皴影叠峰。
黑夜里,从高处俯瞰竹林,层次分明,低如峡谷,高如山脊。墨竹林四周布设了停车位,停车位上豪车停满,有的车停上了林荫小道。
各楼层阳台均有凸式花池,池内藤木类花卉侧生着。窗子里映射出粉红色的光,彰显出幽静、典雅、和谐、浪漫的迷人氛围。
一阵风吹过,粉窗弄花影,如天然画卷,亦真亦幻。
不一会儿,风刮了起来,夜幕下的海开始翻滚,可以听到远远传来的咆哮声以及船舶归航的汽笛声,本来安静起来的夜——变得不再安宁。
海腥味儿瞬间灌满了滨都城的各个角落,花苑宾馆的许多窗子开始关闭,灯光也随之一一熄灭。
胡人设在这个宾馆的私人办公室在20楼2020房间。
哆里哆嗦的秦小婉,如待宰羔羊般跟在胡人背后,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看到: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房内闪烁着橘红色的微光,灯光映射下的套房内高级奢华的摆设——冰箱、烤箱、微波炉、个性浏览书架,梳妆台……尤其是那张罗马古典式镶金双人床,是那么高雅古朴。
胡人拉小婉坐在沙发上,就要动手动脚。小婉突然愣了眼神,嘴唇哆嗦起来,手也发抖。胡人以为小婉害怕,就拍了拍她的手,见小婉情绪稍微稳定了,他转身拿过一杯水,递过来说:“你镇静一下,喝口水。我去洗个澡,马上就来。”
胡人进了洗漱间,好长时间才哗啦有声。
小婉定了定神儿,喝了一口胡人递来的水,似乎有点甜,便一口气喝了半杯。不一会儿,忽觉嘴唇哆嗦,越来越厉害。继而口渴难耐,胸口发热,她便一口气喝完了胡人递给的一大杯水。
没有解渴,却感觉燥热难耐起来。
这时,小婉的电话突然响了,是董晓阳:“小婉吗?你在哪儿。你告诉我胡人的电话。我堂哥董晓亮搞工程设计,他路过滨都,想去花苑宾馆见一下胡人,讨论讨论工程设计方案。”
真的是董晓阳的声音。小婉按着发晕的头,手抖得更厉害了,她没有听清楚,也没多想,便以为晓阳一定在往宾馆赶了。她没有回话,她不知道怎么回话,便胡乱按了关机键。
忐忑不安之后,头晕的更厉害。她这几天一直看护弟弟,本来身体就吃不消,又跳了几圈舞,心事重重地来到这里,预想着要来的难堪……此时,又经过晓阳来电的一吓,她感觉头胀到了无穷大,耳鼓嗡嗡作响。她努力告诉自己要保持镇静,却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瞬间瘫软在沙发上。
……
胡人洗澡出来。看到在沙发上蜷缩着的,像小绵羊般的小婉。一丝奸笑塞满了胡人的胖脸,他有猎人狂追猎物很久,突然得获的感觉。
他知道那杯水的作用……
他满意地像老猫抓获小鸡似地转着圈儿,全方位欣赏着小婉,不觉赞出声来:“这小女子睡相都这么美。也不忙,再仔细看一看。”
借着微弱的光,他端详小婉,这女孩子黛眉并没有细到一般女人那样,天然的眉弯恰到好处。挺立的鼻梁,精致的嘴唇此刻在微微有节奏地呼吸着,头发虽然有些蓬松,但秀发颀长,更增添了几分懒懒的美。
看到这里,胡人把小婉轻轻抱起来,放在了宽大的床上。要褪去小半褂的一刹那,小婉却异常地睁开了眼,坐起来,瘫软地将头抵在了胡人的胸部,就这么倚着胡人的身子,瞬间滑下去,整个人好似卧成一堆棉絮。
忽地,她脸色煞白,头冒虚汗,晕了过去。
这一病态之相,把个久经沙场的胡人,惊得是屁滚尿流。
“喂,小婉,你这是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吓唬胡哥啊?”
胡人轻轻把小婉放下,胡乱穿上裤子,刚要去开门。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返回来掐人中,按太阳穴……
大汗淋漓的胡人连热带急,脸潮红似肿,像是刚从滚烫的热水锅里捞出来的、剃了毛的肥猪。热汗从他的猪头上淌下,翻山越岭流到小肚子上,还继续往下淌着。
胡人顾不上这些,见小婉依然凤眼紧闭,急忙拿起床头的电话:“喂!总台、总台!我……”还没有说完,只见小婉大幅度地翻了个身,红电话线缠绕在她的白胳膊上,电话主机被她打翻在地。
胡人放下电话,惊呼:“小婉啊,我的小祖宗吆,你可醒了,快吓死我了。”
小婉艰难地睁开眼睛,扯过毛毯覆盖了一下身子说:“怎么了胡叔叔,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刚才……哎,你怎么这么……咳!快起来吧,我给你倒杯水”说完,胡人急忙去倒水。
还没有转过身来,却听到了小婉的抽泣声。
胡人急忙转身,看见小婉席地而坐,两手抱着前胸抽噎着,凤眼如桃、红腮淌泪。
这老胡俯下身来,像含饴弄孙的爷爷一般抚摸着小婉滑嫩的背说;“不要哭了,你不愿意就走吧,我不再为难你了……”
小婉抱着床单,忽地站起来,大声说:“你个胡叔叔,把我带到这隐蔽的地方,抱我上床,全然不管我看护弟弟的劳累,我一个弱女孩儿,差点就这么被你毁了!”说完颓然坐下,抹一把眼泪,擦一把鼻涕,然后把沙发上的方枕头、圆枕头、小褥子,一股脑儿抛下来……一盒安全套赫然在小靠枕下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