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婆婆拄着一根木棍,颤巍巍地走过来,拉着戚继光的袖子,眼泪直流:“将军,我是从宁海来的。倭寇把我们村的房子都烧了,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我小孙子才三岁,就被他们……”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哭得浑身发抖。
还有个年轻媳妇,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面黄肌瘦的,连哭声都微弱得像小猫叫。她看着戚继光,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期待:“将军,您快想想办法吧!我们逃出来的时候,看见倭寇还在追,好多乡亲都被他们抓了。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流民们的哭声和控诉声,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戚继光心上。他看着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看着他们破烂的衣服、饥饿的面容,看着他们眼里的绝望和对希望的渴望,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烧得他胸口发疼。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赶到台州,一定要把倭寇赶跑,一定要让这些百姓,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过上安稳的日子!
赵卫国走过来,拍了拍戚继光的肩膀,语气急切:“将军,我们得快点去见总督大人,请求他尽快派兵支援台州。再耽误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要遭罪。”
戚继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和心疼,站起身,朝着流民们拱手,语气坚定:“乡亲们,我是奉命前往台州抗倭的戚继光。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尽快赶到台州,把倭寇赶下海,让你们都能回到自己的家,过上安稳日子!”
流民们听到这话,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刚才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媳妇:“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戚继光磕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其他流民也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不停地磕头,嘴里说着 “多谢将军”。有的老人年纪大了,磕得额头都红了,可还是不肯停。
戚继光赶紧上前,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声音诚恳:“乡亲们,快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百姓,驱逐倭寇,本就是我们当兵的责任。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仗,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转身对赵卫国说:“你让人拿些干粮过来,分给乡亲们。”
赵卫国赶紧点头,转身去招呼亲兵,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分给流民们。流民们拿到干粮,一个个都很感激,有的当场就咬了一口,吃得狼吞虎咽的:他们实在是太饿了。
安抚好流民后,戚继光带着队伍,继续朝着杭州城走去。离城门越来越近,他心里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不管倭寇有多凶残,他都要克服一切,打赢这场抗倭之战,还东南百姓一个太平。
城门口的守卫见他们穿着盔甲,队伍整齐,赶紧上前询问。
赵卫国亮出令牌,说:“我们是戚将军的队伍,有紧急军务要进城,面见总督大人。”
守卫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戚继光,不敢耽误,赶紧让开道路:“将军请进!”
队伍走进杭州城,街道两旁的铺子,大多开着门,可行人却不多,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偶尔能看见几个,官府的兵丁走过,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手里的兵器握得紧紧的。
有的铺子里,掌柜的趴在柜台上,看着外面的街道,眉头皱得紧紧的。有的百姓走在路上,脚步匆匆,时不时还会朝城外的方向看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们也听说了倭寇的事,怕倭寇会打到杭州来。
戚继光看着这一切,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知道,倭寇的祸害已经蔓延开来,不仅沿海的百姓遭罪,连杭州这样的大城,都笼罩在恐惧之下。他必须尽快行动,不能再等了。
队伍穿过杭州城的街道,朝着总督府走去。
杭州城是大地方,街道比别的地方宽,两旁的房子也更气派,有不少是两层的小楼,门窗上雕着精美的花纹。
可街上的气氛却很沉闷,连平时热闹的茶馆、酒肆,都没多少人,只有伙计站在门口,无精打采地招呼着。
百姓们看见戚继光的队伍,都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有的小声议论:“这是要去打倭寇的兵吧?”
“看这队伍的样子,应该是能打仗的。”
“希望他们能打赢,把倭寇赶跑,不然咱们也不得安宁。”
戚继光听见这些议论,心里更觉得责任重大。他朝着百姓们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很快,总督府就到了:总督府的大门很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上面钉着铜钉,门两旁站着两个守卫,穿着整齐的官服,手里拿着长枪,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府门口的石狮子雕刻得栩栩如生,看起来很威严。
队伍刚到门口,守卫就立刻上前拦住,语气严肃:“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总督府!总督大人正在处理公务,闲人不得靠近!”
赵卫国上前一步,亮出手里的令牌,声音响亮:“我们是奉命前来抗倭的戚将军的队伍,有紧急军务要面见胡总督!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守卫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令牌是用黄铜做的,上面刻着 “军务” 两个字,还有官府的印记。他又打量了戚继光一番,见戚继光穿着盔甲,气质沉稳,不像是说谎的人,赶紧把令牌递回去,转身跑进府里通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个折扇,走到戚继光面前,拱手行礼:“戚将军,总督大人,已经知道您来了,请您随我进去。您的队伍,可以在府门外等候。”
戚继光点头:“有劳管家。” 他转身对赵卫国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见总督大人。”
“将军放心,我们会看好队伍的。” 赵卫国说。
戚继光跟着管家走进总督府。
府里的庭院很大,种着不少花草树木,有松树、柏树,还有几株开得正艳的牡丹。石板路铺得很整齐,两旁有石凳,看起来很雅致。可戚继光没心思欣赏这些,他心里满是军务,只想快点见到胡宗宪,请求派兵支援台州。
穿过几座庭院,来到一间书房门口。管家轻轻敲了敲门:“大人,戚将军到了。”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管家推开门,做了个 “请” 的手势:“将军,请进。”
戚继光走进书房,书房很大,靠墙的地方摆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桌是用红木做的,上面堆着不少文书,还有笔墨纸砚。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后面,正在批改文书。他就是浙江总督胡宗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