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署的会议室里，老审计员刘建军，把两份合同拍在桌上。

左边那份写着：“《长安秘史》制作费 1.2 亿”，右边那份写着“实际制作费 8000 万”，甲方签字都是星耀传媒，日期只差三天。

“这就是林小满说的阴阳合同。” 刘建军指着合同里的采购清单：“左边写着特效制作费 3000 万 ，右边实际支付是 800 万，差价全进了私人账户。”

上周纪检组移交周明远案的证据时，特意附了林小满的虚拟货币追踪报告，提到：“星耀传媒通过阴阳合同转移资金”。

审计署立刻成立专案组，调查了星耀近五年的财务凭证，光是整理单据就堆满了三个房间。

“我们查了这笔 3000 万的特效款，收款方是一家叫光影科技 的公司。”

年轻审计员小李递过一份报告：“这家公司注册资本只有 10 万，法人是周明远的远房表弟，实际控制人就是周明远。”

刘建军翻出银行流水，光影科技收到钱后，分五笔转到了境外账户，收款方是一家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正是林小满追踪到的那个：“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调出 Excel 表格：“我们发现星耀和 57 家影视公司有类似的阴阳合同，涉及金额超过 20 亿。”

专案组决定从下游公司查起。第一家找的是给《长安秘史》做服装的厂商，老板姓刘，看到审计人员拿出的合同，脸瞬间白了。

“刘老板，合同写着定制服装 500 套，单价 2000元，但我们查了你的采购记录，实际每套成本才 800 元，你收到 1000 万后，转了 300 万到这个账户：是周明远的私人账户吧？”

刘建军把银行流水推到他面前。

刘老板抹了把汗：“是、是周总让这么做的，说是行业规矩，合作商都得返点……”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审计组发现这 57 家公司，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星耀用高价签合同，合作商返点后，资金通过虚拟货币、空壳公司等渠道回流到周明远和相关官员手里。

有家道具公司更离谱，虚报“古兵器制作费500 万，实际用的是淘宝买的塑料模型，返点 200 万给了某卫视总监。”

“最猖狂的是这个。”小李调出一份会议纪要，是星耀传媒的内部文件：“他们给合作商定返点 KPI，返点低于 30% 的，下次就不合作。”

审计组把证据汇总后，移交司法机关。一周内17 家影视公司的老板被传唤，3 名卫视高管因涉嫌受贿被立案调查。

某视频平台的采购总监在接受讯问时，交代了“用平台资源置换艺人陪酒”的细章“周明远带艺人来酒局，我们就给他们的剧多个档期，返点通过阴阳合同走账。”

消息传开后，影视圈按上级管理部门安排，掀起了：“自查潮”。有公司主动上报补税，有经纪公司销毁：“陪酒 KPI"”考核表。韩丽华在联盟群组里，看到有人发照片：某剧组的财务室连夜烧文件，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这才刚开始。””林小满给韩丽华打电话时，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我们分析了审计组公开的部分数据，发现有 23 家公司和王海涛有关联，15 年前那起案子，可能牵扯更多人。”

韩丽华想起陈玫冉做的全息模型，王海涛的脸在虚拟场景里模糊又狰狞。她走到窗边，看到楼下有记者在采访，举着话筒说“影视行业将迎来最强监管”。

她拿出手机，给韩端雪发消息：“你当年的冤屈，快能洗清了。”

边检站的监控屏幕上，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逃向出境通道。

他穿件灰色风衣，拖着个黑色行李箱，护照上的名字是“陈明”，目的地是东南亚某国。

“等一下。”边检员小张，突然按住对讲机：“这个人的面部特征，和周明远的协查通报有点像。”

三天前，周明远被纪检组采取强制措施后，突然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被送往医院治疗。

第二天凌晨，看守发现他从卫生间，通风管道跑了：他用磨尖的牙刷柄，撬开了铁网，还换上了事先藏好的医生制服。

赵立东接到消息时，正在审王海涛。王海涛刚承认 15 年前，强奸韩瑞雪的事实，听到周明远跑了，突然笑起来：“他肯定会去东南亚，那边有他的人。”

专案组立刻启动边控程序，将周明远的照片，和指纹录入全国边检系统。

林小满还通过区块链，追踪到他的虚拟货币账户：案发前一天，他转了 5000 枚比特币，到东南亚某交易所，显然早有准备。

小张把：“陈明：带到核查室，摘下他的墨镜。男人的眼角有一颗痣，和周明远的位置一样，只是脸瘦了些，像是做了微调。

“陈先生，麻烦摘一下帽子。” 小张递过一杯水。

男人摘帽子时，动作有些僵硬。

小张注意到他耳后有片淡淡的疤痕：周明远去年做过耳部整形，档案里有记录。

“请对着摄像头做个微笑表情。”小张打开人脸识别系统。

男人扯了扯嘴角，系统立刻弹出提示：“与在逃人员周明远匹配度 96%。”

“周先生，别装了。” 小张拿出周明远的通缉令：“你的航班取消了。”

男人突然站起来，想撞开窗户逃跑，被门口的警卫按住。他挣扎着喊：“我是陈明！你们抓错人了！”

这时，林小满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小张把手机递给他。

屏幕上，林小满调出他的虚拟货币转账记录：“你昨天在新加坡交易所，卖了 2000 枚比特币，收款账户是你情人的，我们已经通知当地警方冻结了。”

她顿了顿：“你以为换张脸就能跑？你的资金、你的人脉，我们全掐断了。”

周明远瘫坐在椅子上，墨镜掉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喃喃自语：“我应该早点走的……”

赵立东赶到边检站时，周明远正被重新戴上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