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寒气比外面更重,江海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地上的脚印已经被警员用粉笔标记出来,从门口延伸到尸体所在的位置,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拖拽的痕迹,似乎死者是被平稳地放在这里的。尸体旁边,法医李岚正蹲在地上,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勘查工具,正在仔细检查尸体。
李岚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首席法医,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专注而冷静。她看到江海涛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先不要靠近:“江队,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五,体型偏瘦。死亡时间大概在六到八小时前,也就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
江海涛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尸体。死者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衣服上没有明显的破损,也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整洁。他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奇怪的是,” 李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用镊子轻轻掀起死者的夹克衫,“你看这里。”
江海涛凑近看去,只见死者的腹部有一道整齐的切口,大约十厘米长,边缘光滑,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刀具切割而成。切口处已经被缝合起来,缝合的针脚细密而规整,间距均匀,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的手法。
“这切口……” 江海涛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像是普通凶器造成的,更像是手术切口。”
“没错。” 李岚点点头,语气严肃,“切口平整,没有撕裂伤,缝合手法专业,符合外科手术的操作规范。而且,你闻到的这股腥甜味,是血液和某种医用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她一边说,一边用棉签蘸取了一点切口周围的残留物,放进证物袋里,“我怀疑,死者的腹腔内可能有器官被摘除了。”
江海涛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废弃仓库里的无名尸体,腹部有专业的手术切口,还有遗落的医用缝合针,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而是一起有预谋的、由专业医疗人员参与的器官摘除案。
“继续勘查,” 江海涛沉声道,“仔细搜索现场,任何细小的痕迹都不能放过。脚印、毛发、纤维、遗留物,全部提取送检。另外,立刻调查死者身份,调取周边的监控录像,排查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进出这片区域的所有车辆和人员。”
“是!” 在场的警员齐声应道,立刻各司其职,展开了更为细致的勘查工作。
江海涛站在仓库中央,目光扫过空旷的厂房和地上的尸体,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起案件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凶手敢于在荒郊野岭的废弃仓库里进行器官摘除手术,说明其胆大妄为,而且具备专业的医疗知识和技能。而死者的身份、器官被摘除的原因、凶手的动机,这一切都还是未解之谜。
寒风从仓库的破窗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江海涛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知道,这起案件注定是一场硬仗,但无论真相多么隐蔽,无论凶手多么狡猾,他都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仓库里的勘查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江海涛的目光离开了尸体,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片废弃的冷链仓库面积很大,大约有上千平方米,中间没有任何隔断,显得空旷而压抑。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除了那几串新鲜的皮鞋脚印,还有一些杂乱的痕迹,应该是拾荒者老王留下的。
“江队,这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名负责搜索现场的警员突然喊道。
江海涛立刻走了过去。警员蹲在仓库角落的一堆废弃保温箱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金属针。“这是在尸体旁边的保温箱底下发现的,看起来像是医用缝合针,但规格比普通的要粗一些。”
江海涛接过证物袋,对着警灯的光线仔细观察。这枚缝合针大约三厘米长,针尖锋利,针尾有一个细小的穿线孔,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锈迹,显然是刚使用过不久。“交给技术科,立刻进行化验,看看上面有没有残留的血迹、组织或者指纹。” 他将证物袋递给身边的技术人员,“另外,查一下这种规格的缝合针,哪些医院或者医疗机构会使用。”
“是!” 技术人员接过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箱里。
江海涛继续往前走,目光落在了尸体旁边的那堆废弃保温箱上。这些保温箱都是银白色的,上面印着某医疗器械公司的标志,不过已经模糊不清了。保温箱的盖子大多已经破损,里面空空如也,但江海涛注意到,其中一个保温箱的内壁上,有一层薄薄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