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一年的盛夏,芹圃的竹亭内凉意阵阵。曹雪芹与敦敏、敦诚、吴敬梓等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着冰镇的酸梅汤和新鲜瓜果,话题从诗文转向了古今史事。
“自古帝王,多是功过参半。秦始皇统一六国,修筑长城,却焚书坑儒,暴政虐民;唐太宗开创贞观之治,却也有玄武门之变的污点。诸位以为,何为明君?” 敦诚性情豪爽,率先抛出话题。
众人纷纷发言,有的说明君当勤政爱民,有的说明君当知人善任,有的说明君当开疆拓土。曹雪芹静静聆听,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待众人说完,才缓缓开口:
“晚辈以为,明君之道,在于‘平衡’二字。”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对内,当轻徭薄赋,与民休息,让百姓安居乐业;对外,当恩威并施,守土安邦,而非穷兵黩武。用人上,当亲贤臣,远小人,不以出身论英雄,不以私情废公义。治学上,当兼容并蓄,广开言路,而非钳制思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始皇统一度量衡、文字,功在千秋,但他不懂‘民为水,君为舟’的道理,施暴政而失民心,最终二世而亡。唐太宗之所以能开创盛世,正是因为他吸取了隋亡的教训,虚心纳谏,体恤民生。可见,民心向背,才是治国之本。”
吴敬梓连连点头:“曹公子所言极是!如今官场腐败,赋税繁重,百姓苦不堪言。若当权者能明白这个道理,天下何愁不治?”
敦敏叹了口气:“可惜啊,如今的官员,大多只知争权夺利,中饱私囊,哪里还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曹雪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虽世风日下,但我们文人不能放弃。我们可以用诗文记录民生疾苦,用笔墨批判官场黑暗,或许不能立刻改变现状,但至少能让世人看到真相,唤醒一部分人的良知。”
“说得好!” 王景明拍案而起,“上次我随父亲去乡下巡查,看到许多百姓因苛捐杂税而流离失所,实在令人痛心。我已写下《乡关赋》,揭露赋税之重,雪芹你帮我看看,如何能让这篇文章流传得更广?”
曹雪芹接过诗稿,仔细阅读起来。文中字字泣血,描绘了百姓的悲惨境遇,让人不忍卒读。他沉吟片刻:“这篇赋写得情真意切,极具感染力。我们可以将它刊印成册,分发给各地的文人墨客和官员,再让诗社的同仁们互相传抄,相信一定能引起轰动。”
众人纷纷赞同,立刻着手准备刊印之事。不出半月,《乡关赋》便在江南各地流传开来,许多官员读后深感愧疚,纷纷上书朝廷,请求减轻赋税。虽然最终未能彻底改变现状,但也让部分百姓得到了喘息之机。
此事之后,众人对曹雪芹的见识更加敬佩。一日,众人聊起历史上的文人,敦诚问道:“雪芹,你最敬佩哪位文人?”
曹雪芹不假思索地回答:“屈原。”
“为何?” 敦敏好奇地问,“屈原虽忠君爱国,却自投汨罗江,未免太过偏激。”
曹雪芹摇了摇头:“屈原的伟大,不仅在于他的忠诚,更在于他的坚守。他身处乱世,却始终坚守自己的理想和节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他的《离骚》,字字皆为忧国忧民之语,句句都是赤子之心。他的死,不是懦弱,而是对黑暗现实的反抗,是对理想的执着追求。”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崇敬:“身为文人,当有屈原的风骨。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哪怕前路坎坷,哪怕孤立无援,也要坚守本心,矢志不渝。”
吴敬梓深有感触:“曹公子说得对。我虽家境贫寒,屡试不第,但我绝不会为了功名富贵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我要写出《儒林外史》,揭露科举制度的弊端,让世人看清那些伪君子的真面目!”
曹雪芹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欣慰:“我们都是同道中人,当互相扶持,共同坚守。无论将来我们身处何种境地,都要保持这份初心,用我们的笔,为这个时代留下一点真实的印记。”
夜色渐深,竹亭内的灯火却越燃越亮。众人围绕着古今史事、家国天下,畅所欲言,直至深夜才散去。曹雪芹站在亭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他知道,自己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他有信心,有勇气,更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陪伴在身边。他相信,只要坚守初心,矢志不渝,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为这个时代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