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秋涵这么说,小伙子这次放下手,“嘿嘿”地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的熟悉了,小伙子的话也渐渐地多起来。聊天中,叶秋涵知道了他姓田,叫田守道。高中毕业刚不久,是乡里招聘的临时工作人员。工作时间不长,乡里的情况也不太熟悉。
到了另一排平房,小伙子喊道:“高姐,省城的记者来了。”听到喊声,从办公室走出一位女同志。
接待她的是乡妇联主席。叶秋涵听见小伙子叫她高姐,知道了她姓高,就说到:“高姐,我们在电话里已经见过面了。”一见面,叶秋涵就向乡妇联主席进行了自我介绍。
小伙子见两人见了面儿,就对叶秋涵说到:“叶记者,你们俩谈吧,我回去值班了。”
“谢谢,欢迎你到省城。”叶秋涵和他真诚的说了声再见。
乡妇联的高主席四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中等的身材略显发胖。长期从事农村工作和农民打交道的缘故,这位有中专学历的国家干部已完全农民化了,朴实、热情,话说得也爽快,给人特别亲近的感觉,让你一下子把刚见面的那种陌生的感觉忘记了。她见叶秋涵的脸冻得有些发红,赶紧把她让进屋里。进屋后,高主席倒了杯热水递给叶秋涵,“先喝杯热水暖和一下,我们这里条件差,没有暖气,屋里的温度比你们城里差多了。”
说了声谢谢,叶秋涵接过水杯,水很烫,叶秋涵就把水杯放在了办公桌上。叶秋涵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办公室是用煤炉取暖的,但屋内打扫得很干净,陈旧的桌椅上不沾一毫灰尘。这是一间办公、住宿和用的房子,一张单人床,上面的被褥用一块比单人床略大的布苫盖住,苫布铺放的极为平整,用来遮挡捅炉子时飞起的煤灰。从苫盖的布凸起的形状看去,叠放的被子的棱角很规则。这一切不难看出高主席的干练和整洁。
“叶记者,真对不起,乡里没有招待所,今晚你只能住我的办公室了。”高主席见叶秋涵在打量自己的办公室,就把住宿的情况告诉了叶秋涵。
“我住在这儿,那你住哪里?”叶秋涵略带歉意地问。
“我住你右边那间,有啥事好方便找我。歇会儿,我带你到乡食堂吃饭。”高主席怕叶秋涵夜间冷,就把炉子捅得旺旺的,又转身在煤斗里铲了一铲煤放到炉子里。
“这地方挺好的,我们的采访对象,有的人是经常居无定所,啥条件的都有,为了采访的需要,有时还要露宿在野外。有屋、有炉子这已经很不错了。高姐,那就麻烦您了,您叫我秋涵好了,”屋里渐渐地热了起来,叶秋涵一边儿脱掉羽绒服一边与高主席说。
“叶记者,你结婚了没有?”干了多年的妇女工作,一句话也离不开本行,她首要关心的是女同胞的婚姻问题。
“还没有。”
“哪儿,有男朋友了吗?”高姐又问。
“有了”。
“你这么漂亮,工作也好,男朋友一定错不了。那么,你男朋友是干啥的?”真是做妇女工作的,高主席问得还是真细。
“搞心理咨询工作的。”叶秋涵回答。
“心理咨询”,高主席的嘴里嘀咕着。“对了,叶记者,你这次采访的事情,就有可能就是心理有问题造成的”。
叶秋涵一听,作为记者的本能使她马上兴奋起来。“高姐,你快跟我说一说那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主席说要采访的事情可能与心理问题有关,叶秋涵就坐不住了,家庭暴力方面一直是她主编的《时代》杂志的一块空白,心里也一直有着遗憾。听高主席说有这方面的材料,她怎么还能做得住,恨不得现在就想去采访。
“先吃饭,回来我在给你讲,话长着呢”。高主席知道叶秋涵还没有吃过晚饭,就跟叶秋涵说先去吃饭,回来再讲。
叶秋涵的心里惦记着采访的事情,很快就把饭吃完了。
两人回来后一谈就谈到夜里十二点多,最后还是高姐担心叶秋涵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路上又不好走,身体会吃不消,才打断了话头。嘱咐了叶秋涵几句就到右边的屋里休息了。
高姐走后,叶秋涵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她在为农村落后的“借种传宗”的愚昧鸣不平,为农村法制的软弱无力而感慨,更为受害的当事人叫屈。想到这里,她想在‘婚姻、家庭’节目栏里再增加一个‘家庭暴力与心理’内容的板块。考虑到明天还要采访,叶秋涵强压制着内心的兴奋,脱衣躺下。这里毕竟和城里的条件不一样,躺下后,叶秋涵觉得屋里凉嗖嗖的,好像有股风在脑袋上面吹来吹去的,就用羽绒服将头蒙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一会,就带着她未来的版块睡着了。
第二天,高主席带着叶秋涵去了那个发生过家庭暴力的村采访。叶秋涵计划在情人节前一天赶回城里。到了那里,她找到村里的好些人了解事情发生的情况,有的人对细情并不清楚,有的人是不愿意讲,特别是事件中的家属更是避而不谈,致使采访到计划回城的时间还没有完成。随着采访的深入,她感到了深深地震撼。
采访结束前的晚上。叶秋涵回到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左右。白天,为了采访的需要,她走了很多的人家,身体感到非常的疲倦,打了盆热水,把脸和脚洗完后就和衣躺下了。躺下后,叶秋涵想到采访事件里的主人公的悲惨遭遇,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又起来,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白天采访的材料。到十一点多时,想起了明天就是情人节,就拿起手机给林卓凡打电话,想和林卓说说离别几天的相思。可是接通林卓凡的手机后,林卓凡的手机只响了几下就关机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气恼,把手机一下子仍到床铺上了。气恼了一会后,想到林卓凡的手机可能是没有电了,想到自己的小心眼,就又不由得笑了起来。电话是没法打了,想了一会,她突然想起可以给林卓凡发一条短信,这样,当林卓凡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知道了,于是,叶秋涵就走到床铺前,从床铺上拿起了手机,打开手机后,自己编辑了一条彩信。彩信编辑好后就给林卓凡发了过去,短信后面还附了几句临时作的小诗。发完短信后,叶秋涵就又开始整理这几天的采访记录。
采访工作直到情人节的中午才算告成。叶秋涵急于赶回城里,谢绝了高主席的挽留,与高主席道别后就向城里返去。为了给林卓凡一个惊奇,她没有打电话告诉林卓凡今天回去的消息。
林卓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自己的心理咨询网址。发现里面已经有人进入,对方在网上的署名叫吴洁。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卓凡先生,您好?我有些感情方面的问题向您咨询,您有时间吗?”从文字上林卓凡看出对方有良好的教养。
“您好,我是‘卓凡心理咨询室’主持人林卓凡,欢迎您到这里咨询。我们可以作为朋友来交流,通过交流,我想,这样会缓解周边环境给我们每个人带来的心理上、感情上的压力的。”林卓凡击打着键盘回复。林卓凡不喜欢用耳麦回答问题,他喜欢用键盘,敲打键盘的嘀嗒的声音会让他兴奋、也会使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和流畅。
对方没有立即回应,林卓凡在耐心地等待。他知道每个人的隐私都放在自己心里的保险箱里并加了密码,尽管是与陌生的人不见面的交流也需要一个心理过程,需要勇气,特别是女性,在这方面会更加的慎重。他在等,等待着对方战胜自我的那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