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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意

自从换届后,我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整天无精打采的。这天,人大副主席刘世民和副镇长韩军来叫我打牌。我说我不会,我从来都没有打过麻将。他们说是打跑得快。我就去了。他们要来一张一元的。我不干。他们便听了我的,打一、二、三、三、四的(五张以下的一元,五张至十张二元,十张以上三元,炸弹三元,穹了四元。),是最小的牌。我们从早饭后一直打到了下午五点。我的手气特好,共打了八个炸弹,穹了七把,共赢了五十多。晚饭是我请的,小喝了一瓶塞外茅台。

第二天,我们又打。他们把标准提高到了一张一元。我爽快地答应了。这一天还怪,我居然又赢了。赢了有一百多。从此,我就恋上了打牌。输输赢赢,没有固定的结局。今天他请客,明天我请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有一天,我居然赢了将近二百元。他们不依,宁要我请他们去洗脚。无奈,我只好去了。再说,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想感受一下让漂亮的女人伺候的滋味。

用中药水泡脚的感觉真好。非常舒服。尤其是洗脚的姑娘,瘦瘦气气,漂漂亮亮的。她给你说着笑话,柔柔地给你洗着脚,给你把脚抱在怀里,细细地按摩,使人恍惚,使人漂浮。从此,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就会进城洗脚,以解郁闷之情。

不知不觉,三个月就过去了。这是一个周三的下午,我们照例在食堂喝酒。不知不觉,我们就喝了四瓶白酒,就我们五个人。我晕晕乎乎地,脑中全是我暗恋的女人的形象。我很想给她打电话。于是 ,我就回到了办公室,给她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我倾诉衷肠,无休无止。好在,她并不厌烦,而是耐心地听我的诉说。我也不知道给她说了多长时间,反正那天我的电话的电打完了,手机也欠费了。电话一打完,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晨。当鸟儿的叫声唤醒我的时候,当我拿起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我懊恼,我自愧。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见她。吃完早饭,我忙去交了一些话费。刚一交上,她的电话就来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身体没有事吧?酒醒了吗?”我脸烧烧地答道:“没事,醒了。”她又关心地问:“以后少喝点。都管不住自己了。好在,是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如果是其他女人,非找你的事不可。”我忙道歉:“对不起。”她说;“没有什么。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以后记得少喝些酒,不然,会犯错误的。”她笑了。我也笑了,尴尬地。

早上刚吃完饭,他们又叫我去打牌。我不去。我怕自己又管不住自己。于是,我说,“我昨天喝多了,今天不舒服。我不想打。”刘世民说,“今天就我们三个,没有外人。你闲着又没有什么事。”在刘世民的劝说下,我就去了。再说,我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作。今天,我的牌很背。怎么打都赢不了。不一会,就输掉了一百多。越输就越想赢,越想赢就越输,不一会又输掉了许多。我一看,赢是没有希望了,就要求下场。刘世民和韩军不同意。我要求他们借给我钱,否则,我就不打。他们欣然同意。我从韩军那里借了一百元,又接着打。这回可以了,我很快就翻回来。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又被炸了几回,被穹了几回。除过韩军借给我的一百元,我还欠了韩军和刘世民各五十多元。我彻底不来了,任凭他们怎么说,我坚决不打。今天输的实在是太惨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很郁闷。这二百六十多元是我的生活费。没有了,我就得向老婆要。可我怎么向她开口呢?总不能说是打牌输了?他们叫我去吃饭,我不去。他们硬把我拉着进了县城。在刘世民的提议下,我们去做了按摩。给我按摩的小姐还算漂亮,按摩得手法也好,很舒服。就是在按摩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乱摸乱动,我生气了,把她骂了出去。我不是圣人,我也是普通的人。我有欲望,我也想感受偷食的味道。但我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在小姐的玉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的时候,我也渴望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可就在她挑逗我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妻子和女儿。我这样做了的话,怎么对得起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还有什么面目去和她们在一起生活。我的被欲望燃烧的迷迷糊糊的头脑终于清醒了。我毅然决然地把小姐赶了出去。

欲望是无止境的东西,就像大堤上的蚂蚁窝。在欲望的水流冲击下,就会渐渐地扩大洞穴,到最终的不可收拾。我怕我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我得赶紧悬崖勒马。

在随后的几天里,任凭他们怎么叫,我都不去。不去打牌,不去喝酒。在开始的几天我还能耐住寂寞,我坐在办公室里把我这几个月攒下来的报纸一一细读了一遍。三天后,报纸没有了。我在房子里慌得乱转。实在难受得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在街道上乱转。胸膛憋闷,欲喊欲叫,可我不能。在公共场合,我得严格要求自己。可我却是郁闷得难受。我就向田野走去。这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来到枣林里,在郁郁葱葱的枣林里信步。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美丽的景色把我的灵魂收拢到了一起。我终于变回了自己。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总这样下去?我得寻找一个还能打发时间,还不会伤害别人,不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的娱乐方法。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这个良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