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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朋友与恋人

“我早就好了,别小看了我复健几年的成果,步行这段路还是不在话下的。”华丽娟笑道,“micheal昨晚和李泽浩两个人喝酒喝多了,我起床的时候他们还在睡,我就没把他们叫醒了,而且我还想在你这世外桃源多住几天呢,带着他多麻烦啊!”

我被华丽娟丰富的表情逗笑了,道:“你还是直呼泽浩哥哥的名字呀?”

华丽娟道:“什么啊,我才比他小两岁,小时候仗着比我大,欺压我好多年,只有你才乖乖的喊他哥哥。他自己也说了,比起我来,你更像他妹妹。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妹妹。”

我低头,看了看微微隆起的小腹,又问:“泽浩哥,他还好吗?”

华丽娟皱着鼻子,眼珠溜溜一转道:“奇怪,你们俩怎么问起对方来都一副怪怪的表情。老实交待,你和他是不是有奸情?”

“什么奸……奸情,娟,你别随便乱说啊!”

华丽娟一言不发的望着我,直望得我又羞又窘,半晌,她才哈哈大笑道:“天哪,susie,你还是这么单纯。逗逗你罢了,你脸红什么呀?他都和我说了。虽然他是我哥,不过这次我支持你。”

“他和你说什么了?”

“哦,反正我们都知道你只当他是哥哥罢了。李泽浩也真是,和allen的事都没处理好,就对你起了色心,活该他。他本来也想来这村子里看看你,怕你见到他不自在,就没来了,又想让我带礼物来,后来想了想,说算了,你对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小礼物都不感兴趣,最后说了几句话让我转达。”

“什么色心,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啦!”我急忙插嘴,但华丽娟语速快,动作也快,她从躺椅上站起来不知为何特别认真的凝视我,淡蓝色的眼眸像大海一般神秘,握住我的双肩认真的说:“我想了很久,对我们的little susie,交给那个人,我放心。那个人不比我差,如果他让她不幸福,我不会放过他。你告诉小susie,她和他在一起,一定要比和我在一起更幸福。”

我眨眨眼睛,困难的问:“娟,你在说什么?”

华丽娟清清嗓子,重新坐下,耸耸肩道:“这就是李泽浩要我转达给你的话,一字不差,就像录下来的一样,连语气和动作也无一遗漏哦。哦,还有,叫我jenny嘛,susie,我口渴啦,我要喝水。”

“好的。娟。”我回答她,正要回去倒水,华丽娟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我胳膊把我拉回原地说:“算啦,你现在是孕妇,孕妇有特权,我给你让坐,我自己倒水喝。”

我被她滑稽的动作逗笑了,心想活泼的华丽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让我快乐。

她喝了山泉水,把这山间小屋称赞无数遍后,问了我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你真的决定放弃陈雨枫吗?瞒着他到这乡村来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这样好吗?”

刚刚刘叔就问过这个问题,现在她也跑来问,我怎么受得了?我望着她,强忍住心痛说:“不然要我怎么办?那个人偏偏是他舅舅,我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嫁给陈雨枫?娟,有些经历就算再怎么后悔莫及也无济无事了,无论我怎样抹刷。它都将永远挡在我和陈雨枫的面前。我将背负这段耻辱永远远离他,这是保全我们的最好方法。”

曾经深刻的,轻意丢掉了。

貌似深情的,不过是逢场作戏,闹剧一场。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假如一切可以重来。

今天的我和陈雨枫,将永远站在闪耀的阳光下,幸福的演绎相知相守的老套童话。

可惜只是假如,所以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祈祷我的爱人远离是非纠葛。

我和陈雨枫从初中一年级起就是同学兼同桌,算起来,倒认识有十五个年头了。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这段时光,从少年走到青年。是我生命中最闪亮最耀眼的时光,因为我正是在这时期结识了陈雨枫和华丽娟这两位一生的伙伴。

不论何时何地,说到陈雨枫,首先浮现在眼前的是他少年时期的模样,标志性洁白的牙齿和清爽的头发,我几乎把这一特点当作他特定的符号。

记忆中永远整洁的书桌,走路缓慢的步伐,低沉的嗓音,常常话已结束,但耳朵里依然有种磁性的声音在脑海里营营,要过一会才会消失。除此之外,他的成绩永远没有悬念的长期排在第一位,活跃在篮球场上的英姿,以及暗恋他的女生的数量……简单来说,他在学生时代就是十分活跃的优秀同学,逃课打架是从来没有的事,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这点是唯一神秘的地方。我也是前不久才完全明白他的家庭背景。

分别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就好像彼此结伴出游,中途突然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我恰恰在那段独自一人的时间里找不到方向,迷失了自己。

和陈雨枫重逢之前,我好像有预感似的,一连七天在梦里回到我和陈雨枫十七岁时共同经历过的画面。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一个反复悠扬的梦境。

只记得那是一条长的没有尽头的铁道,灰灰的石头路基,大间距的钢轨,周围是一片人烟罕迹的郊区。秋日的午后,阳光和煦,有微风吹拂,铁道两旁的树叶大多枯黄,空气中散发着枯叶混合泥土的气味。钢轨反射着金黄的阳光,射进眼中形成两道刺眼的银光。我和陈雨枫都是十七岁的模样,并排走在铁轨上。

我没有朝前看,只是低着头,数着路基上没完没了的枕木,兴致勃勃的在上面一蹦一跳,反复的问:“我们一直走,真的可以走到下一个城市吗?”

陈雨枫大概也觉得刺眼,却不是低头看路,而是侧过脸望着我,点头道:“那是当然了。”

“这些一道道的枕木,中间的间距好像都是一样的。”

“是啊。”

“为什么间距不能小点呢?我跨这些枕木太辛苦了,距离那么大,我的腿又不够长。”我垮着脸问他。

他听见这话笑了,由于背着太阳,我只看见他洁白的牙齿在说话:“这些距离都是经过科学计算出来的,铁路上少了或移动哪个部位零件,火车走上去都会不安全。”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我只是走着累,忍不住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