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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律师绕进去了

护士离开后,我对陈雨枫说要出院,他一开始不同意,直到我说:“我爸爸曾经在医院毫无知觉的躺了两年,最后也是在医院去世的。”

他一脸愕然,半晌才回味过来,随后握紧拳头,走到窗边望向窗外。

不一会,他才对我说:“待会出了院你去我那住。”

“为什么?”

“你说呢?”

“我不去,我自己有家。”

“那我去你家。”

我跌倒。

我知道他的顾虑,我向他保证不再犯,对他说尽好话,软硬兼施,他都无动于衷。他在出院的问题上让步,却始终要我在回我家还是回他家之间做选择。

后来我发现和律师摆事实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的思维和说话方式一般人根本难以招架,他总有办法把问题绕到他想要的目标上,而且总能让对方说出他想要的回答,在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时,我记得自己就亲口同意去他家了。

那一刻,我有种自己把自己卖掉的感觉。

陈雨枫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我上车后,他打着方向盘问:“你住哪?”

“问这个干嘛?”

“搬行李!”

“一定要这样?”

“嗯,一定。”

我不情愿的报上住址。他盯着前方,发动汽车,嘴角轻微的扬起。我偏过头望着他。

他头也不回的问:“看我干嘛?”

“没什么,”想到医院那小护士情窦初开的表现,不禁莞尔。“看到你脸红的女性多吗?”

这个问题使他困惑,他想了一会,空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说:“老实说,我从没注意过。怎么?你脸红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又问:“你和我病房里那小女孩处得挺好?”

“喔,那小女孩乐观又懂事。你没注意到她的眼睛很像你吗?”

“是吗?”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嗯,你说。”

“她叫苏小雨。”

我真惊讶,这名字……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祝她一切平安。陈雨枫也专注的开车,面无表情,大概和我想的一样吧!

他路过我家楼下那怪风处时,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抬头道:“奇怪,哪来的风。”

我只笑不语。这回电梯很给面子,很快速安全的载我们到达15楼。我家我连泽浩哥都不让进,所以我十分为难怎么开口让他等在门外。他却不客气,抓过我拿在手里的钥匙,准确的找到正确的那一把,直接开门进去了。俨然主人风范。我呆立门门,碰到这种反客为主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好端茶倒水,周到的接待来客。陈雨枫阻止我的行动,不慌不忙的参观我家。大到房间格局小到茶杯餐具。住所不大,没有电视机,没有洗衣机,而且我无意装饰,值得称道的大概只有干净了。这一点恰好也是我的苦恼之一。晚上一个人在家时,我脑子里老是出现这样的声音:“susie,别坐着了,快把客厅打扫一下。”或者是:“susie,先别睡了,把床单换了再上床。”还有就是:“懒虫,洗衣服啦!”这些声音又真实又虚幻,我仿佛半梦半醒间,身体不听我使唤似的把那些事全做了。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奢侈品挺多的。我以为你不在意这种东西。”他拨弄我摆在桌上的香水,手表,包包之类的小玩意儿。

“我的确不在意。”那都是泽浩哥送的,我并不喜欢。

“你抽烟?”他看到堆满烟蒂的烟灰缸,诧异的瞥我一眼。

我嗯一声,把烟蒂处理掉。

他的脸色明显沉下来,欲言又止。看来他又想教育我了。

这一刻,长久来的失眠,不失眠时的恶梦连连。经常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忘记是来干什么的,是怎么来的。只在黑暗的环境下感觉安全。强迫症,抽烟,除了固定几个熟识的人以外无法顺利的与人交流……这些困扰我心灵的事情到嘴边了,却被陈雨枫以另一种方式教育道:“这是你以前的照片吗?多好,眼睛笑得弯弯的,晶莹透亮。我希望能再看到明亮鲜艳的你。”他拿起我床头摆的全家福,指着照片里坐在父母中间的我说。

我深深呼吸,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气氛就这样冷下来,我迟疑的收着行李。心想去他家到底好不好。他也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坐在我每晚都坐的位置上,没话找话道:“坐这里看风景不错。”

“随便坐,想坐多久坐多久。既然我有个这么好的环境看风景,你应该可以放心。”

“看来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他不上当,笑着从位上站起来,接过我的行李。出门的时候他问晚饭是在家吃还是外面吃。

我不想去外面接触更多的人,便说还是直接去他家好了。

话音刚落,电梯门叮的打开,很不巧又碰到郑先生从外面回来。雨枫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门合上的一刹那,我看到郑先生神情古怪的回头盯着我和陈雨枫握紧的手。

途中,陈雨枫想到要买些日常用品,便去了遇见王离时的那家超市。他目标明确,快速找到他要购买的物品,拿起就走,不多停留一秒钟。十分钟后,他买了两大瓶纯净水,四盒鲜奶,三两瘦肉,两节玉米,一斤番茄,一斤青椒,还有葱,姜,蒜等配料。

结帐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超市的收银小姐对他笑的格外热情,一双大眼猛朝他放电。

“大哥哥,你好久没来了哦?”

陈雨枫笑笑,说道:“是吧,最近事情多。”

离开的时候,我随口问:“她是谁?”

陈雨枫笑道:“是不是每个和我说话的女性你都好奇?”

我闭上嘴巴,有些气恼。

陈雨枫仿佛遇见有趣的事似的,瞥了我一眼,轻笑道:“如果你是想问她的名字,我真的无可奉告。我只是上个月来这买水,结帐的时候刚巧有个不良少年喝多了闹事,耽误了正常营业,保安又不在,我就把那小青年打发走了,当天好像就是她当班。”

我越听越疑惑,惊奇道:“是不是把收银台上的小商品全推到地上,把收银台附近货柜上的货物都推翻的那次?那天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