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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挖好的陷阱 (1)

天总是阴天呼啦的,一会儿一阵风,一会儿又是一阵雨,就是不开晴。

吃过了午饭,粉牡丹又把自己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小脸蛋连擦又抹,弄得喷喷香。她坐在大宴堂里,和斯日古愣王爷一面喝着浓茶,一面调情撩骚。这对狗男女早就设好了圈套,挖好了陷阱,就等着金光寺二喇嘛旺丹来钻、来跳。

他们荤的素的说笑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旺丹二喇嘛的影子,等得斯王爷心焦不耐烦的。他在地上转了一圈,又坐下了,吧哒两下厚嘴唇子骂道:“这个该死的旺丹二喇嘛,怎么还不来呢?”

“王爷别急嘛,我给你唱段蒙古民歌解解闷儿,怎么样?”粉牡丹是名妓,唱歌跳舞是她的拿手戏。

“嘿嘿嘿……那可太好了,本王早就想听听百灵鸟的歌喉呢!”斯王爷乐得蒜头鼻子朝天,先“啪啪!”地拍上了巴掌。

“给你唱一段《万里姑娘》吧。”粉牡丹清了清嗓子,放开了宛转悠扬的歌喉:

“说起灵巧纯洁的万里姑娘,

她长得像月宫中嫦娥一样,

虽然父母为她已选门配婚,

可她偏偏把一个喇嘛爱上。

石崖下苍松翠柏笼罩庙堂,

庙堂中有位喇嘛为人善良,

他南村北屯云游念着佛家啊,

和万里姑娘相爱情意深长。

宝音合什格喇嘛出庙念经,

在万里家遇上了万里姑娘,

他俩暗暗埋下爱慕的心意,

发誓天长地久永不相忘。

万里借父母信佛的信仰,

一次又一次上庙拜佛烧香,

每次上庙对父母瞒天过海,

其实是找宝音合什格商量。

万里拧不过父母亲的主意,

硬是让爹妈包办结婚拜堂,

她对陌生的丈夫毫无情意,

她时刻想与喇嘛比翼飞翔……”

“好!唱得气死画眉鸟啊!”斯日古愣王爷一边拍着两只肥大的巴掌,一边酸溜溜地说:“这么俊俏的姑娘,怎么这么傻呢?非得爱上一个喇嘛干啥,爱上本王该有多好。特派员小姐,接着往下唱。”

粉牡丹刚要再张口,一个奴才鼓颠鼓颠地跑了进来:“回禀王爷,金光寺二喇嘛旺丹求见王爷。”

粉牡丹笑着对王爷说:“馋猫来了。”

“这回就看你的了。”

“王爷放心好了。”粉牡丹对家奴说:“带路,本特派员要亲自迎接旺丹二喇嘛。”

“喳。”

家奴头前边引路,粉牡丹拿出在花街柳巷的媚态,在后面一步三摇,两步一扭搭地走出了大宴堂。

“旺丹二喇嘛,有失远迎,当面恕罪。”粉牡丹笑眯眯地看着二喇嘛,自我介绍说:“我是国民党在土默特旗的特派员,替斯日古愣王爷前来迎接尊贵的二喇嘛旺丹。”

旺丹二喇嘛一见粉牡丹立刻直眼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浪女人。看那会说话的弯眉毛、含情眼;看那掐一把冒浆的脸蛋……再看人家穿得那个美劲儿,浪劲儿:身穿杏黄色缎子小褂,下配绿色短罗裙,全身打扮得又艳又丽,人还没等到跟前,那一身奇妙的香味早就扑鼻而来。旺丹二喇嘛心里开始想入非非,假如能和粉牡丹这样的美人,睡一觉,哪怕是亲一个嘴,也不白活一生。想也是白想,二喇嘛心里明镜似的,粉牡丹这样的名花,又是国民党的特派员,怎么肯跟他胡扯乱拉、狗扯羊皮呢?可当他看见粉牡丹粉面带笑,情意绵绵来迎接他那个浪样,旺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意马心猿,连忙双手合十:“宝勒汉,漂亮的特派员小姐,您太客气了。”

粉牡丹一眼就看出,旺丹是个“骚喇嘛”。她把细细的弯眉一撩,给二喇嘛一个飞眼,丰满的臀部微微地扭搭了两下,伸出又白又嫩的小手,燕语莺声地谦让说:“旺丹二喇嘛请。”

“索勒花日格岂敢!”旺丹二喇嘛也谦让说:“还是特派员小姐请。”

粉牡丹看着二喇嘛旺丹红赤烂瞎的大酒糟鼻子,焦黄焦黄的大板牙,觉得一阵恶心,想要吐。但是,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媚笑,和这样的丑鬼在一块儿,不图稀他的钱,也不图稀他的名,是一种政治需要,是一种军事需要,也是自己前程命运的特殊需要。粉牡丹亲亲热热地挽着二喇嘛旺丹的胳膊,甜甜蜜蜜地说:“同请。”

二人一挎胳膊,旺丹二喇嘛的浑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痒痒滋味儿,传遍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经。天下还有比自己更难看的男人吗?可自己却能和一朵花似的国民党女特派员挎着胳膊走,这不叫人美不在貌,全凭运气好吗!二喇嘛旺丹像腾云、像驾雾,一脚高一脚低地随着粉牡丹,穿过花开柳绿的前院,走过富丽堂皇的大宴堂,一直向后宅走来。

二喇嘛旺丹虽然飘飘然,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王爷府的后宅是不准随便出入的地方。他的手腕一抖,再也不敢迈步了,急忙问:“特派员小姐,这是去哪儿?”

“后宅呀。”

“可不能去后宅,会掉脑袋的。”

“嘻嘻嘻……”粉牡丹浪笑着说:“怕什么,斯王爷就在我卧室里等你哪。”

“真的吗?”

“真的。”粉牡丹会说话的眼睛冲着二喇嘛旺丹在咪咪地笑。

二喇嘛旺丹实在抗争不脱粉牡丹那勾魂的眼神,也是色胆包天的作用,又迈步跟着粉牡丹向王府后宅走去。

片刻,他们来到了粉牡丹卧室的门前。粉牡丹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娇滴滴、近乎乎地说:“请。”

旺丹二喇嘛心有些发慌,可他的脚还是迈步进了粉牡丹的卧室。

粉牡丹的卧室布置得美丽豪华。穿衣镜锃亮夺目,自鸣钟“咔咔”响得叫人心悦,宽大的檀木双人床上铺展锦缎,宽大的屏风上,绣满了活灵活现的花、鸟、鱼、虫……

二喇嘛旺丹进屋一看,根本没有斯日古愣王爷的影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听说了,这个特派员粉牡丹在王爷的眼里,那可是心尖宝贝呀,自己到她的卧室来,万一让王爷看见了,脑袋休想长在脖子上。二喇嘛像只欢跳的羔羊,突然看见了狼似的,害怕了,转身就要走。

可是晚了,“咔!”的一声,门已经被粉牡丹死死地闩上了。

旺丹二喇嘛一愣,回过头来一看,粉牡丹正站在双人床前,像个旋风似的一转身,恰似耍魔术一般,身上的杏黄色小褂已经不见了。二喇嘛旺丹揉揉眼睛又一看,粉牡丹又把裙子脱了下来……

“嘻嘻嘻……哈哈哈……”粉牡丹淫荡地笑着说:“嘻嘻嘻……哈哈哈……来呀,嘻嘻嘻……哈哈哈……”

色不迷人人自迷。二喇嘛旺丹哪里见过这样的风流女人,也没见过如此的风流姿态,更没见过这样赤裸裸的场面!任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既然母狗掉腚了,公狗岂能不上前?早已心醉神驰的二喇嘛旺丹,一个虎跳扑到床前,拦腰抱住粉牡丹,大嘴就在粉牡丹的小粉脸蛋上,可劲儿地亲了起来……

“唰!”一道雪白如剑的亮光一闪,吓得二喇嘛旺丹一抖,那股如火的淫欲早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抬头一看,斯日古愣王爷不知是何时从屏风后闪出来的,他与粉牡丹搂抱的亲热场面,已被斯王爷用相机抢拍了下来。

斯日古愣王爷手端照相机,面沉如水,厉声喝道:“佛衣兽心的二喇嘛,你知罪吗?”

二喇嘛旺丹见斯王爷怒目横眉,像只恶狼一样站在了他的眼前,这才知道自己这条笨熊已落入陷阱,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斯王爷想整死他,那还不像挤死一个虱子,捻死一个臭虫,杀一只羔羊一样吗?就是斯日古愣王爷不杀他,怕脏了手,只要把他抱光腚女人的照片洗出来,往金光寺一送,庙上嘎拉玛桑布活佛清规戒律甚严,他贪色坏了佛门规矩,那铁面无私的铁棒喇嘛宝当腾格尔,非得一顿锡杖(1)把他活活打死不可!完啦!完啦!二喇嘛旺丹立刻感到五雷轰顶,像失去了真魂。他急忙推开怀里的粉牡丹,“扑通!”跪在了斯日古愣王爷面前,连连磕头,苦苦求饶:“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旺丹二喇嘛猜得没有错,这就是粉牡丹和斯王爷给他设下的圈套,挖下的陷阱。斯日古愣王爷见二喇嘛已哆哆嗦嗦地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威严地说:“听着,本王问你。”

“王爷请讲。”

“那枚八楞翡翠夜光印为何至今还未到手?”

“回王爷,那枚八楞翡翠夜光印是当年康熙皇帝所赐,价值连城,是活佛的心肝,看管甚严,实在是一时难以得手。”旺丹二喇嘛无可奈何地回答。

早已穿好衣服的粉牡丹,站在一旁暗自沉思:自己多年为妓,见过多少豪门高官、巨商阔少的金银珠宝,还未见到过皇赐之物呢,这八楞翡翠夜光印可谓国宝啊!如能弄到自己的手里,这一辈子也就够过了。可这宝印自己怎么能弄到手呢?

斯日古愣王爷听旺丹二喇嘛一时偷不出来八楞翡翠夜光印,那长长的灰色眉毛炸撒开来,大眼珠子冒出了蓝光,脸阴沉的像要下雨似的。

旺丹二喇嘛一看斯王爷的脸色,吓得脊梁骨“嗖嗖”冒凉风。他忽然想起蒙民大队小分队的事,忙向前跪爬半步,讨好说:“回禀王爷,昨天蒙民大队的一个小分队开进了金光村。”

“领头的是谁?”

“政委扎木苏荣。”

“他们到那干什么?”

“昨天傍晚,扎木苏荣到庙上找活佛去了,说些什么不知道。”

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共军也在做活佛的工作。想到此,斯王爷又问:“他们有多少人?”

“30多人。”

“都是骑兵?”

“是马队。”

“人数准?”

“准。”

斯王爷皱眉思考片刻,对身边的粉牡丹说:“特派员,咱们今晚出兵,偷袭金光村,怎么样?”

粉牡丹的双眼滴溜溜一转,在地上走了两步,小胖屁股扭搭两下,一摆手说:“王爷大可不必,我看还是先让猛虎和雄狮斗一场,要让那些共军死在金光寺的喇嘛之手。”

斯日古愣王爷听粉牡丹的话音,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歪点子,便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说:“我的特派员,你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吗?”

粉牡丹没有回答斯王爷的话,问旺丹:“二喇嘛,庙上的八楞翡翠夜光印放在什么地方?”

“在活佛格根桑二楼,佛祖释迦牟尼像前的供桌上。”旺丹二喇嘛回答。

“好,你今夜返回金光寺,作好准备,明天半夜时分,在金光寺的西佛仓点起大火。”粉牡丹双眼盯着二喇嘛问:“你能做到不?”

“一定能。”

斯日古愣猜出了粉牡丹的大概用意,依旧装糊涂:“我的特派员,放火干什么呀?”

粉牡丹撅起小嘴巴,在斯王爷的耳朵上悄悄地说:“王爷,庙上一起火,在金光村的蒙民大队小分队非去救火不可。嘎拉玛桑布活佛也得走出格根桑。趁庙上救火大乱之机,咱们派追风腿盗来宝印。火灭之后,活佛发现丢了八楞翡翠夜光印,第一个就得怀疑是共军干的。此时旺丹二喇嘛可在活佛面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弄点手段,嘻嘻嘻……到那时活佛就得领着喇嘛和共军玩命。”

“哈哈哈……”斯日古愣王爷一阵大笑:“我们既得了宝印,又离间了共产党和喇嘛们,一箭双雕,哈哈哈……”

粉牡丹美滋滋地说:“高不?”

“高,实在是高!”斯王爷转身对跪在地上的二喇嘛呵斥说:“旺丹,本王不杀你,你要答应本王三件事。”

“莫说三件,十件也应。”

“第一件,你按特派员说的做,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

“第二件,你还要在活佛面前多说共军的坏话,劝活佛带着喇嘛投奔王府家庙来。”

“喳。”

“第三件,你还要打探共军的情报,每隔三两天到王爷府来回禀一次。”

“喳。”

“这三件事如果有一件办不到,”斯日古愣王爷把手中的相机举了举,威胁说:“本王就把这相机里的胶卷洗出来,送到庙上去交给活佛,至于后果嘛,哈哈哈……”

“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旺丹二喇嘛吓得磕头如同鸡啄米。

“我说旺丹,你在庙上当个二喇嘛有啥意思。”粉牡丹拉拢旺丹说:“如果你能把这三件事都办成了,本特派员委任你个营长干干,多风光。”

二喇嘛旺丹一听干完这三件事就闹个营长,那可是房笆上掉馅饼,百年难遇的好事,忙回答说:“多谢特派员栽培。”

“滚吧。”斯王爷说。

“谢王爷。”二喇嘛旺丹从地上爬起来,像从油锅里蹦出来的兔子,夹着尾巴跑出了粉牡丹的卧室。

卧室里就剩下斯日古愣王爷和粉牡丹了。也可能是斯日古愣王爷刚才看见粉牡丹丰满乳峰的缘故,也许是斯日古愣王爷刚才看见旺丹二喇嘛亲粉牡丹的缘故,反正这会儿斯日古愣王爷上来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邪劲。斯王爷不错眼珠地盯着粉牡丹胸前凸起的部分,大厚嘴唇子吧哒了两下。

粉牡丹穿的很露,杏黄色小褂只盖住乳房的一半儿,还有一半儿圆鼓鼓地露在外面。斯日古愣王爷看着那对半露半盖着的小白葫芦,又“哏喽”地咽了口吐沫,身上立刻像触电一样,酥酥地,淫火也迅速地燃烧了起来。这个小臊狐狸精,在烟花院里叫人管够玩弄,尽情地扯,轮到本王这儿就假正经、装紧了。哼,你这个大痰盂子,一千个一万个男人都往里吐,为啥不叫本王也往里吐吐呢?今天,本王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条美人鱼吞下去,好好解解馋。等本王玩够了,玩腻了,就像踢烂窝瓜一样,一脚把你这个臭婊子踢开,踢得远远的,本王才不天天围着你转,听你的瞎指挥呢。说玩就玩,不能留着她……斯日古愣王爷回身随手闩上了房门。

粉牡丹看斯日古愣王爷闩上了门,就明白了他的色意。这几天斯日古愣王爷变本加厉地缠着她,时不时的还摸摸嗦嗦,她故意不让他满意得手,就是在吊他的胃口。粉牡丹觉得,这回到火候了,如果自己拎着鱼,总叫他闻腥味儿,不给吃,时间一长会事与愿违的。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这个老色鬼,要让他拿出最高的代价。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