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流火不愿与青龙总坛打交道,缘由再简单不过——青龙舵在九域盟中地位超然。虽扎根天河城,却不受中洲分坛辖制,直接听命于盟中"副盟主"。在他看来,总坛里的人个个眼高于顶,便是护坛卫养的猎犬,都带着三分傲气,实在招惹不起。可如今命案就发生在自己辖区,死者还是总坛子弟,他这个刑讯司主纵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接下这烫手山芋。
"谭书宇、舒雅,你们去总坛一趟。"刘流火无奈挥手,"至少得让家属知晓认尸事宜。"
"不必了,家属一早便得了信,此刻正在疗伤院守着林楚楚的遗体。"谭书宇连忙回话。
"唉,那些消息灵通的江湖探子怕是要闻风而至了。"刘流火长叹,眉宇间满是愁云,"无论如何,你们得去总坛走一趟,看看能否寻到些线索。"
话音未落,案上的铜铃突然急促作响。刘流火皱眉接起传讯符,符牌那头传来炸雷般的怒喝:"刘流火!你辖地怎会出这等事?让中洲十八司同僚如何看我?"
是中洲刑狱总管蒯成超,那怒火仿佛要顺着符牌烧过来,"限你一月内缉拿凶徒,否则这司主之位便别坐了!"
符牌"啪"地坠回案上。刘流火倒吸凉气,转头对三人道:"都听见了?速去查案。"说罢挥袖示意他们退下。
三人退出正堂,季息符回验尸房,谭书宇与舒雅则朝院外走去。院中停着辆青色马车,刚要上车,舒雅忽然指向不远处:"那不是河西刑巡司的马车吗?他们来疗伤院做什么?"
谭书宇望去,恍然道:"该是蓝芩苏的车。"
蓝芩苏是河西刑巡,与谭书宇同岁,都是二十八。他身形高挑,常着件玄色长褂,风度翩翩。两人以青溪河为界,一河东一河西,虽分属两司,却私交甚笃。
刚踏上疗伤院台阶,便见蓝芩苏从里面走出。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又同时道:"你先说。"
谭书宇先开口:"来查个案子,这位是同僚舒雅。舒雅,这位是河西刑巡蓝芩苏。"
"我也来查案,凌晨送进来个昏迷的,听说醒了,过来问问情况。"蓝芩苏反问,"你们呢?什么案子?"
"我们凌晨也送来个人,可惜已经没了,来问问家属线索。"谭书宇答道。
谭书宇忽然一怔,急忙追问:"老蓝,你说凌晨送来个昏迷的?何人?在哪发现的?何时发现的?"
蓝芩苏眼神一凝,不答反问:"你们送来的死者,是男是女?是不是叫林楚楚?"
舒雅在旁轻笑:"两位刑巡,不如找个地方慢慢说?这般你问我答,何时能说清?"
两人闻言大笑。
"上车说。"蓝芩苏拉着谭书宇上了自己的马车,两人坐进后座,舒雅只得坐到前座。
"书宇,你先告诉我,死者是不是林楚楚,女子?"蓝芩苏急问。
谭书宇心头一震,攥住他的手:"你怎知是女子,还叫林楚楚?"
这消息尚未公开,连刑狱司内部都未互通,蓝芩苏怎会知晓?谭书宇不禁起了疑。
"这么说我猜对了?"蓝芩苏眼中闪过精光,"看来两案可并作一案查。"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谭书宇催道。
"今日凌晨卯时许,有个早起去青溪河畔练拳的老者,在河边土丘——就是百姓说的望天台——发现个深度昏迷的少年,当即报了官。我亲自带人将他送进这疗伤院。在他衣襟里,我们找到了块令牌,他叫焱炎,是青云武校的弟子。"蓝芩苏缓缓道来,将经过一一说明。
马车外,青溪河的水声隐约传来,仿佛在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