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灿燝赶到时，只见焱炎已被钝器砸晕在地，癞子、小三、榔头三人正死死按着林楚楚的手脚。她嘴里被塞着破布，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起初还在拼命扭动挣扎，很快便没了力气，单薄的身子在泥地上微微颤抖。何东虎狞笑着扑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只听“嗤啦”一声，连衣裙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韩灿燝僵在原地，看着何东虎抬脚踹向林楚楚的腰侧，看着癞子用绳子粗暴地捆住她的手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既发慌又发闷。林楚楚的呜咽声混着歹徒的狂笑，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神经。

“阿灿，愣着干啥？”何东虎回头啐了一口，“这丫头片子骨头硬，快来搭把手！”

韩灿燝踉跄着上前，却被林楚楚猛地抬头瞪住。那双眼里盛着的惊恐与憎恨，像冰锥似的扎进他心里。他慌忙别过脸，只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榔头不知从哪儿摸来块石头，狠狠砸在焱炎后脑勺上。

“你干啥？”韩灿燝失声喊道。

“免得他醒了碍事。”榔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笑得狰狞。

何东虎已经把林楚楚拖到了大树下，正用布条勒住她的眼睛。“这丫头认得咱们，留着活口终是祸患。”他朝癞子使了个眼色，“去找根粗点的树藤。”

韩灿燝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根本不是想帮自己抢人，是想下死手。“虎哥，别……”他伸手去拦，却被何东虎一把推开。

“你当老子是来帮你谈恋爱的？”何东虎眼里闪着凶光，“这丫头是焱冷炎看重的人，既然动了手，就得斩草除根！”

林楚楚像是听懂了这话，突然疯了似的挣扎，嘴里的破布被顶出半截，含糊地喊着“焱炎”。这声呼喊彻底激怒了何东虎，他抬脚就往她胸口踹去，林楚楚闷哼一声，身子弓得像只虾米。

“住手！”韩灿燝终于鼓起勇气，可话音未落，就被小三从背后死死抱住。

“别坏了虎哥的事！”小三的力气极大，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眼睁睁看着何东虎捡起地上的石块，高高举过头顶。林楚楚的挣扎突然停了，那双被布条蒙住的眼睛对着他的方向，像是能穿透黑暗看见他的脸。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炸开一道惨白的光，照亮了整个林子。悬在半空的巨大黑影旋转着发出嗡鸣，吓得几人瞬间瘫软在地。

“是……是巡夜的飞艇队？”癞子声音发颤。

“快跑！”何东虎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爬地往林子深处窜。

韩灿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挣脱小三的钳制就往反方向跑。跑了没几步，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白光下，林楚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的泥土正慢慢洇开深色的痕迹，而不远处的焱炎，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瞬间浇透了他的衣服。泥泞的小路湿滑难行，他好几次差点摔倒，身后的嗡鸣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后背。

总坛后门的守卫见是他，虽满脸疑惑还是放了行。韩灿燝连滚带爬地冲回家，翻客厅窗户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韩绒麟的声音像惊雷似的在头顶炸响。

他抬头看见父亲穿着睡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攥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我……我……”

“深更半夜翻窗进来，身上还沾着泥和血，你在外头闯了什么祸？”韩绒麟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

韩灿燝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脑子里全是林楚楚倒下的样子和那片不断扩大的深色泥土。“我没……我就是跟虎哥他们去林子里抓兔子，遇上了大雨……”

“抓兔子需要带刀？需要弄得一身血？”韩绒麟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说！是不是跟何东虎那群杂碎混在一起？”

雨声敲打着窗棂，像是在为他的谎言敲丧钟。韩灿燝死死咬着牙不敢说话，他知道只要说漏一个字，等待他的就不是父亲的责骂那么简单了。

韩绒麟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今晚干了什么，从明天起，给我待在家里禁足。要是敢踏出大门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转身回了卧房，短刀被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惊得韩灿燝又是一哆嗦。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弥漫着血腥味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