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图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铜锅上面有一个铁笼子,行刑前,犯人的四肢已让铁索锁住……这里要说明一下,铜锅上面有一个架子,架子上装有滑轮,正好对着铁笼子,铁笼子上有一个大钩子,绳索绑住大钩子通过滑轮由刽子手掌管升降,掌管升降的还有个绞索呢,非常科学,刽子手也不累。行刑时,刽子手转动绞索,犯人就进入沸水之中,待犯人全身让沸水烫过之后,刽子手再次转动绞索,犯人就会离开水面。这时,刽子手会在犯人身上浇上鱼油,而后,将饥饿的野猫丢进笼子里。小猫闻到鱼腥味儿没有不馋的,况且是饿了几天的猫,野猫会用它的爪子抓犯人身上的皮肉,其实除了抓之外,猫还会用嘴咬,这时犯人会异常痛苦。当然,我们丢的猫不会是一只,丢的越多,犯人叫的声音越大。在此期间刽子手会不断喷洒鱼油,饥饿的野猫为了争食而撕咬犯人,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这是第三种方式。这种方式既有观赏性,又有震慑性,可谓一举两得。”
“那给娘娘用哪种呢?”大祭司意味深长地说。
“大祭司想看哪种就用哪种。”费图很狡猾,“如果这个大祭司不感兴趣,我们可给娘娘用灌铅之刑,这个刑罚除了灌铅之外还有灌锡,其结果都一样。此方法之好处在于不会让犯人皮开肉绽,相对来讲轻一些。”
“娘娘想尝试哪种呢?”大祭司看着她,“你选吧!怎么说你也曾是大王的宠妃,给你点尊严。”
“如果大祭司想屈打成招我现在就可以画供。”娘娘很美的一笑,“不会让你们枉费心思,只是---我到死都不会认罪。”
“这倒是个问题。”大祭司将脸转向费图,“那就让娘娘舒服一点儿吧!别让她血肉模糊,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准备灌锡之刑!”费图一声令下,“宗堂,这个可不用练习,不知你能不能做好。实话告诉你,方才你为国丈剥皮本大夫不甚满意。刑罚之所以为刑罚,是因为要起到敲山震虎之功效,使犯罪之人感到恐怖,使有心犯罪之人不敢再有邪恶之心,因而,刑法一定要彻底,不可有一丝懈怠,明白吗?妇人之仁本不是行刑之人该有的心思,那只能让刑罚形同虚设。”
“宗堂罪该万死,小人没想到这些,大夫言之有理。”
“给娘娘用刑,如果你在心存二心,”费图一拍惊堂木,“我立刻让你下油锅,准备去吧!”
稍微停顿了一下,费图再次吩咐,“来呀!先将油锅烧起,倘若宗堂不能给娘娘用刑,或者心存二心,更别说做的不合刑罚,到时给我立刻下油锅,不得有误。”
费图、贾仪以酷吏著称,今日一见,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坐在一旁的大祭司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但见到费图的冷酷他也不由得一皱眉。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怀疑这位大夫的无情,费图说话绝不是儿戏。
宗堂的刑具还没到,油锅已经烧开了,沸腾的污油翻着浪花,众人都替宗堂捏着一把汗,但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替同伴祈福,没有人敢窃窃私语,更没有人敢交头接耳。在这两个活阎王面前,稍有差错就会生不如死,谁心里都清楚,那烧滚的油锅不能说只能盛开一个人。
随着一阵骨碌声,娘娘的刑具由公人推了进来。
这个刑具是由贾仪改进而成的,完全由黄铜制成,可谓金光闪闪,做的很精巧。据贾仪说,这个刑具观赏性很强。起初的刑具只是一根木桩,将人倒着或竖着一捆就成了。
这个刑具好比现在的镜子,由镜托,镜框组成,只是比那个要大的多。这里所说的镜框有一人多高,宽度就好比单人床的宽度,长方形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铜环。铜环跟剥皮床上的铜环是一样的,可以开启,也是索人用的,只是这个铜环边缘各有一条铜链子。因为人有高低,铜链子可随着人的高矮调整,一旦将犯人的手脚锁到这四个铜环上,这可调整的铜环一紧,犯人一寸也动不了。为了这个小小变动,贾仪可算得上绞尽脑汁。
在铜框外边是一个丁字底座。
在铜框的中间位置装有转轴,与底座竖起铜柱相连。犯人被锁好之后,是头朝上还是脚朝上都可以转动。当位置调好以后,在底座一边还有一个卡子,只要卡子一动,这个铜框就锁死了,无论犯人怎样挣扎,他也休想挪动一寸地方。
看到这个东西娘娘一闭眼。这种玩艺儿不用人介绍,看到它的人瞬间就会明白它的可恶之处,就是这东西做的天好它也是折磨人的刑具。不相干的人见了它会倒吸一口凉气,说它可恶之极,相干的人想法就不一样了,想到自己会赤身裸体的锁在那里,娘娘粉面通红。看到周围都是男人,她的脸更红了。
“我有个请求!”她羞涩地说。
“说吧!”费图很爽快,“凡是我能做的。”
“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娘娘的声音很低,“我只要求你们不要脱我的衣服,我毕竟是女人。”
费图再次搓了搓手,似乎若有所思。
“我是大王身边有名的酷吏,众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没有人性,或者说我不是人,总之,多难听的话都有,但是,我毫不在乎。为什么呢?我的本职干的就是这个,这跟别的官员是一样的。有人被称为侍郎,有人被叫做将军,有人是国师,有人做丞相,职位不一样做的事也就不一样,而我干的就是被人不耻之事,我就是不耻之人。如果我心慈手软就不会在这个位置上,这也情非得已。来个犯人我下不了手,来个犯人我顾虑重重,大王也不会饶恕于我,我这颗人头也只能砍一次,我这么说娘娘应该明白吧?”
“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娘娘抬起头来,皂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费图,“没有别的办法吗?难道非要本宫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