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山为此大为不解,想推辞掉。米兰说:“这场喜庆谁都可以推辞,只有两个人不能推辞。一个是黄梦发,一个是顾长顺。”
梁东山不解地问:“黄梦发是我的同学加师兄弟,关系非同一般。那顾长顺呢?”
米兰说:“顾长顺是我的结拜弟弟。”
“开玩笑吧你,哪里跑出来个结拜弟弟?”
米兰想,做人就要光明磊落,做人就要心地坦诚。于是,就把顾长顺和自己结拜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你不知道,长顺对我太好了,比亲弟弟都好。”
梁东山感到这事太突然,毫无思想准备,一时无语。
“怎么东山,吃醋了?”
梁东山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只是感到有些突然。”
米兰笑着说:“要是愿意吃醋,我买上两缸山西老陈醋,叫你天天吃,吃个够。”
梁东山赞佩地说:“这问题你处理得很好,因为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不成恋人成朋友不是很好吗?我赞成和支持。最糟糕的处理方法是,不成恋人成敌人,成冤家。”
“没想到,你这么宽宏大量,一点也不鸡肠狗肚。”
他们没有浪费铺张,只买了几件橱柜炊具等生活用品,贴上几个大红的喜字,摆了三桌酒宴,招待了几个最友好的亲朋,就算结了婚。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神奇的大手在操纵着,把悲欢离合演绎成了不可思议的故事。最终,给梁东山介绍的女朋友乔珊珊嫁给了黄梦发,而黄梦发率先追求的米兰却嫁给了梁东山。
至此,他们的情爱纠葛才算落下了帷幕,画上了句号。
从此以后,梁东山这对有情人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跋涉,租赁的新房成了他们的研究所和实验室,成绩也正是从这里开始。
宗吉德苦苦研究阿胶多年,也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不得不半途而废,他的思想也就定格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思想的狭隘保守,就只能按部就班地生产,不敢夸越雷池一步。看到梁东山夫妻这么孜孜以求,于是再次劝他们说,“咱们的祖先已经把制胶技术做到了极致,产品的质量已经达到了顶峰,再也没什么挖掘的空间了。所以脚踏实地,干好本职工作就行,就别再独出心裁好高骛远了。事实将会证明,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梁东山和米兰则认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科学永无止境。只要动脑筋肯钻研,板块阿胶一定会有所提升,新产品也一定会横空出世的。因而不为其所动,一如既往地探索着,如醉如痴地研究着。
观点的不同,理念的差异带来行为上的相悖。宗吉德不但不支持他们,有时还釜底抽薪,或者故意找茬,横挑鼻子竖挑眼,致使研究工作受阻,徘徊不前。
这天,梁东山向宗吉德提出申请,打算增添一批实验设备。宗吉德听了很不高兴,把个老脸拉得足有二尺长,说:“其它地方用钱,我可以考虑;搞那些没用的试验,等于拿了钱去打水漂,劳民伤财,没钱!”
梁东山听出这话很刺耳,问:“科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有闲钱的意思。”
梁东山不满地说:“不是闲钱,是必用的设备,搞实验一时一刻都离不开。”
宗吉德见他有些强硬,怒气上升,讥讽地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下来,砸破了脑袋也不一定被你们接住。”
“我就是想接住馅饼,没见过你这样当领导的!”
宗吉德听了这话,怒火中烧,讥讽他说:“你们还是省省心吧,走火入魔病入膏肓了,厂里还要为你们出一宗医疗费。”
“你别连讽加刺好不好?走火入魔还不至于。”
“我讽刺你了,我打击你了,我说不行就不行,不行吗?”
“对科研你不但不支持,还打击阻挠,这是相当错误的。”
“哼哼,”宗吉德冷笑一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就翘尾巴了。”
“我没翘尾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众目睽睽下,谁都不想让步。宗吉德说:“梁东山,不是我给你泼冷水。想超越前人古人,那叫自不量力,那叫异想天开!”
梁东山的犟脾气上来了:“我就是不自量力,我就是异想天开。”
“哼哼笑话,就凭你们那两把刷子,能超越吗?我还想抱个金娃娃哩。”
梁东山跟他杠上了:“你怎么知道不能超越?”
宗吉德也拉起了硬弓:“泰山不是垒的,火车不是推的,卫星上天不是拿嘴吹的。梁东山,耍穷横没有用。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就赌,怎么赌?”
其他的人看他们闹僵了,纷纷围过来劝说。
宗吉德扫视了一周在座的各位,说:“梁东山,不是我目中无人,也不是我说狠话,在我退休之前,如果你研究的阿胶质量超过今天的阿胶,如果你研制出三种以上国家认可的产品,我认输装熊,那你当我的领导,我甘心当你的大头兵。另外,还要在仙客来摆五桌酒席,我当众给你赔礼道歉,还要行大礼拜你为师。”
他想,这话一出,梁东山一定会被吓破胆,知难而退的,不由得暗自得意,晃晃脑袋轻蔑地看着他。
没料到梁东山不退反进,说:“如果我输了,摆十桌酒席,当众向你赔礼道歉,并拜你为师,还要赔偿搞实验所用的损失。”
宗吉德认为这赌自己必赢无疑了,心中暗喜,把大手一挥,果断地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梁东山的火气被逼上来了,追问道:“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呵呵,我不认账?我还担心你会当缩头乌龟呢。”
有人一旁提议说:“既然各不相让,那就写份协议书,两人签字画押。哎,顾长顺呢?顾老师,快过来,你当个中保人,负责两人的监督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