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团锦簇,楚旗飘扬的沈鹿,从早到晚,便有华丽的车盖、百里挑一的俊马,源源不断地奔驰而来。

秦国、江汉巴国,庸国,百濮、邓国、绞国、罗国、轸国、申国、贰国、郧国、绞国、江诸等国侯君,陆续而来。大家在沈鹿碰见,面面相觑:不是都约定好不来的吗?您怎么也来啦?我们的至交邦好,是不是纸糊的啊?幸好寡人机灵,没听从酒桌上的酒话,赶来啦,不然被孤立,可不成了熊通的眼中钉?

各国侯君,心知肚明,看破而不说破,纷纷说:“楚国山青水秀,人杰地灵,来这一趟,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值!太值了!”

于是,各侯君之间,互相邀约着逛楚国都城。彩棚林立,商铺杂陈的街道,人流如织、车水马龙。打鼓唱书,耍猴耍杂艺、耍枪弄棒、吹糖人等楚国特有的民间艺人,吸引着大家的眼球。

尤其是熊通安排的一日三餐,炒、爆、熘、炸、烹、煎、烤、煮、炖等菜系,囊括了天南地北各国菜系,令各诸君不得不感慨,楚武王熊通心胸于水,能包容天下!

到了会议正式开幕的日子,各诸君按照席位依次就坐,壁垒森严、庄严肃穆的气氛,立即将众侯君的思维,从楚国美景美乐美食粉饰成人间天堂的世界里,降落到了严酷的战争面前。

济济一堂的盟会,除了黄国、随国没来,其他诸侯如约而至,入席而座。

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熊通,身作王冠,登上这个光彩夺目的舞台,扫视了一遍群雄后,开门见山地道:“来者,乃楚之盟、通之友也,我们从此同仇敌恺;没有来的黄国、随国,寡人必定会前去问明情由——”说罢,利箭出鞘,波纹一样扩散的光圈,令众侯君晃不开眼睛。

楚武王熊通豪情万丈地道,“往后余生生死,唯问手中利刃!”

英姿勃发的楚武王熊通,站在舞台上的开场白,可谓是令各诸侯振耳发聘。

众诸君盯着楚武王通手中,那把流星般划过天际的宝剑,暗暗擦擦额角的汗珠子,再一次庆幸自己机灵赶来参会,承认熊通楚王身份的愿意,也就表现得愈会强烈。

熊通“唰”的一声,潇洒地将剑插入剑鞘,无比恳切地说:“不是寡人想称王,更不是寡人想分裂疆土,而是诸位国君有目共睹,楚国早已不是五十里的子爵之位,随着楚国国力的提升,寡人要求周桓王封个侯爵总以吧?”

众君侯纷纷点头:“应理该当,应理该当!”

众侯君的附和,使熊通的底气更加十足:“我楚并不是不懂礼仪廉耻的国家,寡人也是先礼后兵,让随侯代转了加封楚国国号的愿望。我楚又不是要你周天子加封土地,也不要你加封金银财宝,只不过是一个安抚楚国万物生灵的一个国号而已!”

“是啊,是啊!”众侯君除了附和,别无他法,“楚王所作所为,进退有据!”

“可周桓王依旧不答应,寡人被逼无奈才想着要独立,才想着要自尊王耳!”熊通大言不惭地道,“我尊王有错吗?”

“楚王万年!楚王无疆!”众诸君面面相觑,继而又想,人家的王已自称了,衣冠都已穿戴上了,周王室都默许了,何苦自己跳起来做恶人?再者,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既然木已成竹,一人反抗无用,还是附和一声,皆大欢喜吧!于是,此起彼伏的呼声,宣告着熊通已是与周天子,平起平坐的王。

沈鹿联盟会议的成功召开,使楚武王熊通声威大振。会议一结束,楚武王熊通就召集众臣道:“黄国离我楚国路途遥远,不来尚且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必须派人去谴责,不能惯着他们,黄侯若认错态度好也就罢了,不然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继而握紧拳头道,“随国与我们楚国相隔如此之近,却胆敢不来,不就是依仗周天子撑腰吗?我们一定要让随侯在楚国、周王室之间,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

“打!打!打!杀!杀!杀!”激愤的军情,如同烈日下的火焰,在彼此心间滚动。齐刷刷挥向天际的利剑、长矛,像云彩般盖天蔽日。楚国,不再是被人嫌弃的楚蛮,不再是周天子的公公爵爵,而是与天子平起平坐、浴火重生、横空出世的一只金凤凰!

“如今,就是靠军士武力来说话,靠兵器实力来涤荡天下!”熊通满意地挥挥手,示意沸腾的军队安静下来。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军队,点点头,“没错,打!”他挥动着拳头说,“既然称王,就要拿出王者的气魄来!对于不屈从、不服从王令者,就一个字:打!绝不惯着,也绝不像周佬儿一样占着茅坑不拉屎,空有一副王者架子,却没有王者一言九鼎的格局而胸怀!”

经过楚国君臣商议后,楚武王熊通,采纳了斗伯比的谏言:派遣薳章先去黄国、随国责问他们国君,为何不来楚国参加楚王首度举行的“沈鹿联盟”大会?

这黄国早就听说各诸侯,去了楚国沈鹿参加楚王庆典并与之联盟的事宜,肠子都肠青了,都怪自己将其他诸君的话放在心里没去,他们却抛下自己像谨见周天子一样去楚国见了熊通,熊通的第一把怒火可能就要烧到黄国了。因此,当薳章来到黄国责问时,黄侯像贵宾般好酒好肉招待,又是真心认错,又是诚恳表态坚决拥护楚王熊通,在未来要与楚国一起并肩作战。

黄侯诚恳的态度,令薳章兴师问罪而来,满意而去。而随侯对于薳章的责问,似乎并没有把沈鹿联盟放在心上,他们历来受周天子厚待,理当忠于周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