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国君正欲伐郑救齐,重新恢复先王联齐制晋的方略,恰逢此时郑国大夫子孔,也想借楚军攻郑铲除对手,看来,伐郑之战在所难免。子庚想着,便说道:“大王这分明是在谴责我贪图安逸吧?唉,岂知我拒绝郑国的要求,正是为楚国社稷着想啊。现在晋国很得各国诸侯之心,楚国不可贸然行事,我可以领兵先去试探一下,如果情况如子孔估计的那样,自然是好,大王再率兵前往也不迟;如果情况不好,我即退兵,如此既没有太大损失,大王也不至于受到羞辱。”
“楚军果然准备趁虚而入了,千万要看紧子孔,不要让他里应外合的计谋得逞!”子驷之子子西,与子罕之子子展,其实早就看穿了子孔的阴谋,表面装作不知情,暗地里却加强了守备,并派人日夜盯梢。
“这可如何是好?”子孔虽然知道楚军已经逼近,却不敢出兵与之会合,如同在火上烙饼,日夜不安。
楚令尹子庚出兵伐郑,先将大军集中在汾(今河南省襄城县东北),正值深冬天寒地冻,南来的楚军衣作单薄,准备不足。但也幸好郑国大军随晋军东征伐齐,沿途毫无阻碍,闰12月初,子庚分遣蔿子冯、公子梧为两路大军:一路趋胥靡(今河南省偃师县东南)、费滑(今偃师),一路趋雍梁(今禹县东北),会师于旃然(今河南省荥阳),然后向右经梅山(今河南省密县东北),越今郑县而趋虫牢(今河南省封邱县北),以威胁正在伐齐的晋军后路。
子康则亲自率领一军进攻郑都,以待郑大夫子孔的内应。
但此时的子孔,已被子西、子展监视,子孔并不敢轻举妄动。而郑国都城甚坚,楚军一时也无法攻克。
晋军听到楚军攻郑,晋平公就率诸侯联军回师救郑。
“子孔不能前来接应,郑都久攻不下,晋军又即将回师,我军撤回虫牢之军,加入攻郑城之军,以增强力量。”子庚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又连攻两日,但得知晋等联军增援军队即将来到,子西、子展信心大增,守备能力大增,楚军依旧难以攻下郑国都城,只得撤军。
呼啸的北风,如同魔鬼之手,撕扯着楚军单薄的战衣,不少兵士倒地就再也站立不起来。
“站起来,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子庚拉起地上的兵卒,一松手,兵卒又像一根巨型冰棍一样赫然倒地。
望着纷扬的大雪,冻死无数的兵卒,子庚仰天长啸,悲泪纵横:“天呐,天要灭我,我能耐何?”
子庚无奈地带着残兵回楚。
第二年秋天,就在齐国的崔杼杀死高厚不久,郑国的子西和子展率国人讨伐子孔通敌之罪,将其杀之。在一片血腥中,郑国的六卿也重新换了一茬:子展为国君,子西执政,子产为卿。
而子庚在回楚的公元前552年,与其兄熊贞一样,病死于床榻。
当楚康王的第二任尹子庚的生命中止后,楚康王悲痛的心中,觉得令尹的最佳人选,便是原大名鼎鼎的楚国令尹孙叔敖的亲侄子蒍子冯,蒍子冯当时为楚国大司马,统管楚国军政、军赋,听到消息的蒍子冯觉得楚国的大权都集中在公族,令尹不好干,便前去征求大夫申叔豫的意见,申叔豫便道:“国家当下宠臣多,国君又年青,令尹确实不好当。”
于是蒍子冯便在家装病,拒不接受令尹一职。楚康王不信,便派遣太医上门察看,大热天的,蒍子冯穿厚棉袍、盖厚被,卧在床上还冷得直打摆子,但太医一眼看穿了,其病其实是在床底下挖了坑、埋上了冰块所致。
看出了破绽的太医,却被蒍子冯的辞任所感动,对楚康王报告说:“蒍大夫面黄肌瘦,虽气血不乱,六脉调均,但身体虚弱,暂时不宜劳作,只能卧床休养。”
楚康王不得已,只得重新任命袓父楚庄王之子子南为令尹。
子南担任令尹一职没多久,却因其没有爵禄的宠信观起,非法占有能驾驶几十辆车的马匹,朝廷大臣为此纷纷担忧,要求楚康王应该严惩不正的腐败之风。于是,公元前551年,楚康王为了楚国朝廷的清廉,含泪杀了亲叔子南,观起也被车裂,并再次任蒍子冯为令尹。
这次蒍子冯无法推脱了,只得走马上任。他在申叔豫的提点下,解散了他拥有许多马匹的八个宠信,使楚康王更加信赖于他。晋国平息了齐、郑之乱,又续接吴国制楚这张王牌。
“有大晋相助,我们吴国绝不会放过制造教育楚人的机会。”吴王诸樊得到晋国的授意,立即高调表态。但在吴国尚未找到如何向楚下手之机,晋国暗地里的内部斗争,却水火难容地上演到了一个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