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江河湖泊纵横、沟渠绵延,大大缓解了这次旱情固然不假。但楚国的一饮一食、一粟一粒,也并非是大水淌来的,你们郑国向来与晋要好,弭兵才不过一年,你们怎么就好意思让楚国打开粮仓拯救你们的子民呢?”蔡景公的言行举止,俨然是一幅大国国君的作派。
“楚国的一饮一食、一粟一粒,也并非是大水淌来的,你们郑国向来与晋要好,弭兵才不过一年,你们怎么就好意思让楚国打开粮仓拯救你们的子民呢?”蔡景公的言行举止,俨然是一幅大国国君的作派,他骄傲而严肃地说,“再者,当下楚国也不是你郑国一个盟国,受灾的也不是你一个郑国,楚国怎么可能就立即惠及你们郑国呢?”
“是,是,蔡侯说的是。”郑简公立即从头凉到了脚。
子产悄悄安慰郑简公说:“看来,蔡侯的麻烦来了。小国侍奉大国,怎么能如此高傲和傲慢呢?而且父亲没有一个父亲样子,杀他的人,可能就是他儿子。”
蔡景公回国不久,因其与儿媳妇通奸的事情败露,太子般弑景侯而自立,是为灵侯。
此时,郑国的大夫子太叔,受郑简公之命来楚国朝见。到了汉水,楚国人看到郑国来使,就高傲地让他回去:“弭兵之盟的时候,不都是说好要国君亲自朝贡的吗?怎么能让大夫代替?郑国的做法,倒让我楚国也有点迷惑了。你先回去吧!”
楚国人的意思是说,朝见应该国君,子太叔不配来楚朝贡。子太叔一听,当然不高兴了:“当时弭兵之盟,说得很清楚,大国要帮小国安定其社稷,镇抚他的百姓,这是小国的期望,也是大国的法令。今年的饥荒众所周知,所以我国国君派我特来奉上这份财礼,向贵国国君、令尹表示尊敬。但是您们说我不够资格,要让我国国君抛弃社稷,亲自前往,这恐怕不是楚国国君的意思吧?因为这不符合会盟时候的精神,这也会使楚国国君的德行让天下人嘲笑,我郑不愿楚国的德行有亏,国君才不亲自前来的。”
“哪里有这么强词夺理之人?别废话了,你且先回去,等我禀报了我楚国君,再告诉你如何办吧。”楚国守门小吏一副官腔话,便狠狠怼了回去。
“唉,战火虽停,人难做啊!”子太叔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折身回郑复命。
子产听完子太叔的遭遇后,对子展说:“楚王恐怕要死了,他不修明政治,反而贪图诸侯的进贡,一味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不顾念他人死活,这样的人怎么能活得长久呢?”继而宽慰郑简公说:“要么,您就辛苦一趟,去趟楚国,就当给楚王送葬了。既然晋楚不能再争霸,我们也可以让百姓好好地休养生息,所以不得不先行忍一忍。”
“也只好如此了!”郑简公点点头,“就权当为楚王送葬吧。”
于是,子太叔就去晋国报告情况,而子产则辅佐郑简公亲自去楚国了。
这一年,周天子周灵王驾崩的消息传到各国,各国君主毫无反应。而因为弭兵大会的缘故,鲁襄公、宋国、陈国、郑国、许国的国君,不是去楚国朝见,便是在朝见楚国的路上。
鲁襄公一路南下,经过郑国,自然要拜访一下郑国。此时子产陪郑简公在楚国,所以就派子耳的儿子、大夫伯有犒劳鲁襄公。
席间,鲁襄公回敬伯有酒时,谦虚地道:“此次来郑,没有见到国君,甚是遗憾,此杯酒一是感谢大夫代国君盛情款代,二是请大夫代向国君请安!”
“哼,没必要这么说吧?”伯有自顾自地剔着牙,说着自己的话,不屑理会鲁襄公的客套,“其实,郑国的江山,还不是我家先辈打下来的,当下的国君徒有虚名,却落了个实惠。”
鲁国大夫叔孙豹,在回驿馆的路上,对鲁襄公说:“郑国有此人存在,可谓是一个大祸苗。恭敬是百姓之本,结果他丢弃了,没有恭敬,怎么继承祖宗家业呢?郑国人即使不讨伐他,也会有人讨伐他的。”
“此人确实太傲慢无礼了,郑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收拾好东西,明日即启程去楚吧!”鲁襄公一行人马,第二天便行色匆匆地急忙赶向楚国。
一路行舟,到了汉水,凌厉的寒冬也紧随而来。天气阴沉,漫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江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奔跑,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刺穿鲁襄公、叔孙豹一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棉袍,一刀又一刀切割着他们的脸庞,疼痛难熬。船艰难地行驶到江中心,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沙沙的声音,紧接着船板上便开始有一颗颗小冰粒跳动。
“这般寒冷的天气,这楚国人的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啊?”寒冷如同刀子,剜割着鲁襄公的心脏。紧接着楚康王去世的消息,如同一颗巨大的冰雹降落,将他的五脏六肺都冻僵了。